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人证无证俱在,根本容不得东太后和楼洛辩驳半句,在真相面前,说再多的解释都只能是苍白的语言。事已至此,成王败寇罢了!
楼洛心中依旧不甘心,攒紧了拳头想发怒,却被东太后细腻的手掌包裹住了拳头,微凉的触觉袭来,他的怒气化作了怨恨,他恨这里所有的人,尤其是楼君逸。
“你本来就是个局外人,这一切跟你有何关系?更何况,你难道忘了那人是怎么对待你的吗?”近乎咆哮的怒吼,此时此刻却只是虚张声势,可笑而又滑稽。
楼君逸当然没忘太皇太后和楼澈对他做的一切,可是他虽然表面上冷酷无情,可心底却是一个念旧的人。曾经的曾经,楼澈待他也如亲兄弟一般的。
“他是本王的皇兄,永远的皇兄。”
楼君逸只有这么一句话,便将楼洛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再也没法往下接。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今日我们母子落到摄政王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只不过我临死有一个请求,”东太后打破平静,看着楼君逸道,“哀家不爱他,在生无能抵抗皇权,死后却不愿跟他同穴。望,摄政王成全。”
东太后话音落地,老王爷等人这才晃过神来,看看东太后,又看看楼君逸,历史上只怕还从来没出现过宗祠处决当今皇上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固然说的不错,可是真的要秘密处决皇上?
这难题,只能丢给摄政王了!
楼君逸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这些人除了一板一眼的老王爷外,其余人都不愿意背负骂名。天子犯法的处决只能由他这个摄政王来下命令,若干年后的史书上会怎么写呢?
怎么写?他其实一点不在乎!
“几位王爷想必都不愿意做这个恶人,那就由本王代劳好了。”这话说进了各位王爷的心坎里,但被言中心中所想,面上又甚是尴尬,只能打着哈哈赔笑。
楼君逸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目光落到楼洛身上,冷冷的勾起嘴角,“多行不义必自毙,新皇大逆不道,弑父杀君,天理难容。念其为一国天子,遂免去极刑,赐毒酒一杯,了却今生。另,告知天下,新皇包庇而亡,举国哀悼。至于东太后,”他看向楼洛身边的东太后,沉声道:“赐白绫一条,死后送回江南。”
江南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她的罪过不足以免去死罪,但起因皆有楼澈而起,送她的凤体回江南,也算是给她以及江南挂念她的人一个安慰。
楼君逸很同情东太后,但是国不可徇私!
东太后闻言,瞬间感激涕零,眼圈一红,双腿弯曲朝着楼君逸跪了下去,“谢摄政王成全。”
楼洛惊恐万分的看着楼君逸,嚷嚷的厉害,可是最终抵不过谢长武等武将,被押了下去。至于东太后,也被人请了下去。
老王爷等人不知道楼君逸打的什么主意,不管东太后如何,她死后都不应该遣送回江南,他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原本想问清楚的老王爷却被楼君逸糊弄了两句堵了嘴,注意力被转到了西太后和楼明身上。
东太后和楼洛罪有应得,可西太后和楼明也不是无辜的受害者。楼洛被赐死了,膝下无子,皇位也不可能落到他们身上。反而,楼明之前跟一些楚国的人来往,有谋逆的意向,这一点,不可不查。
皇位的继承人到底是谁,除了宗祠的人要参与,就连朝廷重臣也该参与讨论,决定一个最合适的人选,然后择日登基。
谢长武等人很快去而复返,在楼君逸耳边耳语了几句,便立在了一旁。众人瞬间便明白了,东太后和楼洛已经去了。
“对外发丧,告知天下,并秘密送东太后的凤体回江南。”
“是!”
谢长武领命而出,众人心中一凉,刚刚还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楼洛已死,楼明心里甚是欢喜,可楼君逸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后,便将他的继承权剥夺了。九五之尊的位置,便与他毫无半点干系了。
“皇叔,这不公平?凭什么?”楼明心里急的不行,甚至有些恐惧,楼君逸杀伐果断,他的命令不会有改变,他说没资格就是没资格。
可是,他怎么甘心呢?
楼君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略带几分嘲讽道:“不公平?你非要本王说出你背后那些肮脏事吗?”不查还不知道,这混蛋道貌岸然,比楼坤明里好色更令人不齿。
楼明瞬间一愣,难道楼君逸知道他那些事了?可是,他那些事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如果他真知道,他怎么不拆穿他,非得要等到现在?
他可清楚的很,楼坤和摄政王的关系可不怎么地,楼君逸又岂会帮着楼坤?
既然如此,楼君逸是为什么呢?还是,他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
想到这里,楼明心中的底气又足了几分,沉声道:“侄儿光明磊落,心中坦荡,岂会怕皇叔说出来?只要皇叔有证据,只管说便是。”话落,他还冷哼了两声。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楼君逸真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屎,他都已经仁至义尽把话挑明了,楼明竟然还跟他嘴硬?他不要脸,楼氏一族还要脸呢!
若是明王好男风才不近女色,大燕的百姓会怎么看他?文武百官又会怎么看他?
真是蠢货!
宗祠的人不知道叔侄二人又闹的哪出,干脆安静的坐在一旁当观众,直到楼君逸恨铁不成钢的吐出那句话,他们才彻底回过神来。
楼明依依不饶的让楼君逸拿证据,谁知楼君逸不仅有证据,还厉声喝道:“好男风,败坏风气,你可耻不可耻?你说本王没证据,本王便给你证据好了。来人,带醉歌坊的几个伶人进来。”
楼君逸提到醉歌坊的伶人,楼明的脸瞬间便煞白无比,他都是秘密让人把他们接来,楼君逸怎么会发现的?
楼明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