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没有提示,阶梯已说明一切。
沈涯一步踏上第一阶……
“嗡!”
沈涯的眼中,仿佛有无数利剑,由上至下向他飞驰而来。
如果是普通人,第一时间肯定要被吓退,但沈涯拥有准帝的目光,准帝的心境,他看穿这些剑都是虚幻的,其剑意却为真实。
这是一种考验。
迎着剑,沈涯迈向第二层。
虚幻的剑穿过他的身体,在他体内留下一丝丝剑之印记。
“这不仅仅是考验,也在锻造我身。”
沈涯心中明悟,继续向上。
越往上,飞驰而来的剑越来越多,留下的印记也越来越多,沈涯感觉他仿佛化身为剑。
而当他站在剑山之巅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本身,才是最强大的那一把剑。
一览众山小!
“剑道无痕,剑无止境,汝已通过第一重考验,赐下剑修之万魔剑身第一法:塑剑!”
耳边,突兀地传来浩瀚的声音。
剑山破碎,道道剑光在沈涯的身前凝结,组成一行行字。
正是万魔剑身第一法:塑剑。
沈涯瞪大双眼,将所有的字体铭记于心,心中了然。
万剑准帝,一代剑修,超凡入圣,创下万魔剑身。
剑修神秘,即便上一世的他也极少接触。
并不知道该如何修炼,原来他们与普通的武者不同,武者炼体,剑修塑剑!
炼体境十重,炼皮,炼骨,炼筋,炼血……
剑修,一样需要经过这些规则,但他们修的是剑皮,剑骨,剑筋,剑血……
沈涯原本就达到聚气境一重,度过炼体境,但此刻必须再重新修一次。
将自己塑成一把剑。
小小的无品小国,沈涯原本的基础烂到不行。
此时此刻,所有留在体内的剑之印记,却全都被引动起来,重塑剑身。
按照第一法塑剑,剑之印记所过,整个身体的每一寸都精致化。
剑皮,剑骨,剑筋,剑血……
第一寸都被改造,每一寸都化为剑刃。
而当所有印记消失的瞬间,沈涯看到丹田内,呈现出一把虚化的小剑。
“嗡!”
小剑轻鸣,无形的剑之印记又散发出来,冲入经脉。
被三皇叔粉碎的经脉,又重新凝结,不断修复,直至经脉完全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停下了,我停留在炼体境第七重:炼脉。”
在经脉修复之后,丹田内的小剑不再颤动,剑之印记也融入他的体内。
他的境界,从聚气境一重降到炼体境七重。
不过举手投足之间,却不比重修之前弱多少,此时,他仿佛就是一把剑。
剑是自己,自己为剑!
睁开眼睛,沈涯再次看向周围。
“呵,万剑魔窟还是那万剑魔窟,即便在我体内,也未曾改变。”
剑山重新出现,神秘莫测。
沈涯知道,眼前的剑山不再是之前的剑山,将是第二重考验。
正是聚气境的考验。
只要通过,将会得到万魔剑身第二法。
不过他现在仅仅炼体境七重,还未修完塑剑之法,第二重考验暂时无法进行。
突闻,密集的脚步声靠近,飞快地退出万剑魔窟。
死牢门前,出现的是一名宫装打扮的女子,还有十几名护卫。
正是八天前在承武宫外的那位宫女:“二皇子殿下,皇上让奴婢来带你进宫!”
“父皇要见我了?”沈涯目光变的凝重。
“殿下请……”
宫女让狱卒打开牢房,几名护卫将沈涯扣住,押出死牢,就在这个瞬间,没有人发现宫女将一张纸条,塞入沈涯的手心。
……
半个时辰后,沈涯来到玉鼎殿。
玉鼎国的文武百官立于两边,在最上方龙骑的,正是玉鼎皇帝沈战,面对或耻笑,或幸灾乐祸,或担忧,或无奈的目光,沈涯浑然不在意。
脚步坚定,跪见沈战:“儿臣拜见父皇。”
“沈涯,你可知罪。”沈战冷冷地道。
沈涯抬起头来,默然不语。
他的目光悄然扫过文武百官,并不见三皇叔在场,却只见大哥沈遇立于一旁,拼命地使眼色,却不知意义何在?
“黎丞相,将沈涯的罪状列出!”见沈涯不语,沈战喝道。
黎丞相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沈涯贵为二皇子,不顾玉鼎安危,不为国家繁荣,一己之私,拒绝成为澹台明璃之随从,导致玉鼎国陷入危机,人心惶惶。”
罪则压下,黎丞相的声音在玉鼎殿中回响。
“沈涯,你可知罪?”黎丞相念完,沈战再问。
沈涯依旧不语。
“皇上,为了玉鼎国的安危,请赐二皇子殿下一死。”
“皇上,为表玉鼎国对澹台家的歉意,请在赐死二皇子殿下之前,游街示众。”
“陛下,请不要妇人之仁。”
几乎所有的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只有零星的几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沈战脸色变得很难看,大皇子沈遇急的想要求情,却被一位大臣给拉住。
沈涯沉默,抬头:“父皇,如果儿臣说能解决这场危机,可否免我一死?”
“你能解决这场危机?”
沈战眼前一亮,但还不等他说完,就有人站出道:“皇上,不要意气用事,澹台明璃已选择赤火国大皇子为随从,澹台家或许不在乎我们小小凡国,但赤火国与我玉鼎国世仇,这也是二皇子拒绝澹台明璃所导致的,无论如何,必须给玉鼎国众民一个交代。”
“是啊皇上,二皇子殿下,不能不死啊!”
“皇上,请您三思,不要听信谗言,不要动念慈父之心,不然玉鼎危矣。”文武百官根本不给沈战与沈涯说话的机会,纷纷拜倒。
沈战双眼黯然,再看沈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巡视着四周,沈涯道:“父皇,儿臣无话可说。”
“拉出去,斩了!”
沈战双手颤抖,重重地喝道。
……
二皇子沈涯被处斩当夜,玉鼎国都,一片欢歌。
国都外一处密林,一辆马车高速前进,马夫的鞭子拍的啪啪作响,半个时辰后,马夫便对马车内的人低声说道:“二弟,父皇就在前面。”
“涯儿,见过父皇。”
马车被马夫拉停,本该人头落地的沈涯从马车内走出,对着月色下的中年男子行礼。
月下,树影绰绰。
中年男子回头,正是沈战。
马夫则是大皇子沈遇,此时,整个玉鼎国只有他们父子三人知道,真正的沈涯并没有被处死,是被沈战偷梁换柱,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