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气息。
那打小就被金贵养着的,从花雨中,从珍宝里头养出来的,独一无二的气息。
脑海里不时浮现那人的身影,那半遮半露的衣物,那斑驳的红痕,无一不在刺激着颜以方的感官。
回到房中,他发现,他刚刚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反应。
颜以方疲惫的抵住脑袋。
似乎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着正事,忽略生理需求得久了。
在这种事上,他本来就不需要怎么忍。
魔界对这事一直都很开放,一场宴会上,你能看到无数对喝着喝着就搞上的,而他当初为了融入魔界群体,这种事做得并不在少数。
只是到了人间,他得了权利,不再需要为了融入魔界群体而进行这些原本必要的社交了,又因为最近实在正事太多,所以一直都耽误了。
一定是因为渴得太久了,所以才会这般口味不忌。
回到房中没多久,颜以方招手叫来了侍者。
侍者在听到他的要求的时候,竟会有一丝震惊,但随后,又十分淫/邪的笑了,侍者说:“大人,您要不说,小的还真以为您来人间之后就成了什么什么圣人了呢,看来您还是正常的啊。”
颜以方:“……”你倒不如直接点说,以为我来人间后就萎了呢。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他都给了他的魔兵这样的印象了吗?他觉得有些头疼。
没过多久,侍者为他送来了一名□□。
很漂亮,人间很难得见到这种身材火辣的女子,想必是侍者按照魔界的口味为他挑的。
他倒是荤素不忌,当初在魔界的时候,做那事八成都是出于为了融入魔界的心理,真正因着生理需求去做那事的机会其实很少,因为,光是吃别人硬塞来的食物,就已经足够他吃得很饱了。
颜以方将女子放倒在床上。
女子一开始有些害怕,当然会害怕,再怎么说颜以方也是魔,她可是听说,同魔做那事,是有暴毙的风险的,她还听说,魔皆性情暴戾,她这趟过来可是做好了有来无回的打算。
但,一旦开始,尝到了滋味,就不会害怕了。
颜以方的技术很好,都是在魔界的时候练出来的。魔族的花样很多,魔与魔之间还会相互攀比,有时候表现不好还会被笑话。
以颜以方现今的水平来说,睡上一次还真不知道是谁赚了。
明明一直都是荤素不忌,只要不要太难以下口,他都可以下得去手的。
明明美人的技术很不错,叫起来的声音也很动听。
但,为什么脑子里想的,却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那人半露的躯体,绝妙的清香,殷红的唇,洁白皮肤上的点点红痕。
不对不对,怎样都不对。
这不是一次多愉快的体验,一次之后,颜以方起身,让侍者将美人送走了。
他坐起身来,觉得还是放心不下。
也不知道他的手臂怎么样了,魔兵下手一贯很重,那人的手臂刚刚脱臼了,只涂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还是要找个大夫替他瞧瞧才行。
颜以方披上衣服起身,却在门口,被侍者拦住了。
侍者毕恭毕敬的朝他递上一样东西,那是他刚刚给云清衡擦过的药:“大人,云清衡刚刚过来,要把这个还给您,但您那会不方便,他就让小的转交了。”
颜以方愣住了,一道神识直贯头皮:“你说什么?云清衡来过 ?”
那刚刚里头的动静他岂不是都听到了?
侍从看到颜以方的脸都白了,当下便觉得恐怕是出了大事,惴惴不安道:“怎么了吗?大人?”
颜以方低下头,模样颓丧,喉咙哽了哽:“没什么,忙你的去吧。”
为什么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浮上心头?
他在害怕什么呢?
颜以方按住心口,觉得自己真是病了。
颜以方夺过侍者手中的药罐,急匆匆的朝着云清衡的房间走去。
咚咚。颜以方敲了两下门,无人回应。
他又敲了两下,这一次,节奏和力度分明比刚刚呛了许多,代表着主人的耐心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又两下之后,无人回应。
颜以方皱起眉头,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推开门,云清衡正在给自己换药,他想扯开手中的绷带,但是一只手相当难扯,扯着扯着,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了,手里便开始猛的用力,又因着太过用力,似乎牵动了伤口,疼得那人眼眶都泛起了雾气。
颜以方踹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不要命的扯绷带的那一幕。
“你在做什么!”颜以方怒气腾腾的上前,一把抓住了这人的手腕。
似乎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粗鲁,一下子吓到了这人,他猛的后退,想要从颜以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腕,而颜以方力度太大,不肯放开,他的手腕再度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响声。
“放开我!”为了甩开颜以方,他的决心过大了,甚至连伤都顾不上了。
不,不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粗鲁吓到了这人,就是他单纯的在抗拒自己的接近而已!
察觉到这点后,一股无名之火再度侵袭上颜以方的头皮,他紧抓住云清衡的断手,大吼道:“你胡闹些什么?!”
被颜以方这么一吼,云清衡的身体猛的一抖,而后,他的眼眶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了。
看到这人的眼泪,颜以方有些心慌,正要软下态度说些什么,却见这人先一步扑进了自己怀里,他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舅舅,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我只是,太恶心了,我太恶心了,我不敢碰你……”
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刚刚对你的抗拒,是因为他觉得他自己恶心,而不是恶心你刚刚做了那事?
心头不自觉得浮上一股酸涩。这些天,这人是怎么过的呢?又在经历着怎样的煎熬?而你竟然连看他一眼都没有,还将唯一保护他的车迟赶走,刚刚又让他遭遇那样的事,一定,很难过吧?
颜以方抱住云清衡,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没事了,你不恶心,舅舅不觉得恶心。”
所以他为什么要顺着这人的话自称舅舅啊?
“不,不,我好恶心,那个老头……”说着说着,这人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紧抓住颜以方的衣领不放。
颜以方将他抱起来:“没事了,都结束了,他已经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那样对你了。”
“不……不……他……”
“别怕,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不,恶心,很恶心……”说着说着,他一边后退,一边扒拉着自己的衣服,颜以方看到他身上还有许多他自己扣出来的红痕,他满脸泪痕,歇斯底里的,“太恶心了,我感觉我身上都是那人的臭味,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夜里都能被那股气味熏醒,舅舅,我该怎么办?”
颜以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这一生,遇到过许多磨难,但唯独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于是,只能按着自己一贯的思路走:“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有少块肉,想开点就没事了。”
可这句话无异于触动了云清衡脑子里最脆弱的那根神经,他怔住了,忽的冷笑一声,随后,他忽的揪住颜以方的衣领,凑上前去,衔住了颜以方的唇。
颜以方的眼睛猛的瞪大,脑子里轰鸣一片。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暂时还来不及反应,云清衡的吻过急过热,粗重的呼吸打到他的脸上,逼得他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云清衡的手揪住颜以方的衣领,而后,猛的扯开,手开始伸向颜以方的胸膛。
冰冷的手指粗碰到温热胸膛的一瞬,颜以方猛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云清衡:“你做什么?!”
云清衡看到满面愤怒,面颊通红的颜以方,忽的笑了,那笑容过于惨淡,让颜以方不觉内心一怔,他说:“看吧,舅舅,你也觉得我很恶心,是不是?”
苍白的脸颊上带着病态的绯红,蝉翼般的睫毛下氤氲起层层水汽,折射着点点光芒的泪花就好似这人已经不堪重负的破碎内心,他抱着腿,整个人瑟缩成一团,好似一碰就要碎。
他师父,以前会露出这般模样吗?
从没有过。
只是一瞬,不知是哪里来的冲动,颜以方捧住这人的脸,吻了上去。
那个吻且深且重,他撬开这人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在这人口腔中驰骋,很快便得到了怀中之人的回应,甚至,他的回应比自己的更为急切,他的舌头同自己的一道缠绵起来。
一个吻很快让两人的身体都不约而同的有了反应,是云清衡先动的手,他继续他刚才未完成的事,将手伸到了颜以方敞开的衣领里,在他的带动下,颜以方的手也不自觉得在云清衡身上驰骋。
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察觉到,这人的身体是这般精瘦,挺正,让人爱不释手的?
他的手不断向下,甚至开始伸到云清衡的腰间。
就在这时,云清衡的嘴里发出一声轻吟,他喊:“舅舅,我喜欢你……”
一句话,让颜以方自□□中瞬间惊醒。
你在做什么?
他是傻了,那你当他舅舅,所以才会……
而你刚刚又在做什么?
你真拿自己当他舅舅了?
你真的,对他……
颜以方觉得脑子一团乱,他艰难的按住了脑袋。
“怎么了……舅舅?”云清衡的意识还有些迷蒙。
“我不讨厌你,所以,你先好好歇着吧。”颜以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