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位谪仙般男子轻落于高台之上,待人们看清楚那人是谁,打斗的皆不再打斗,观战的皆不再观战。
苏绝爱和苏缈缈滑步上空,跃至台上半跪于那人面前,俯首齐声说道:“拜见师父!”
场内所有御仙门弟子亦齐齐跪地高呼:“拜见掌门师尊!”
来人形容俊朗,一袭青丝垂直披下,面向众人嗓音温和神色慈祥道:“免礼。”
打斗因为季飘然的到来而终止,但众人对至宝的质疑声却仍未停息。
不等现场恢复原先秩序,金钱帮帮主祝旺财挤在人群中迫不及待大声问道:“季掌门,左帮主说贵派适才给我们看的是假宝,他的话到底是对还是错,您可有何说法?”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季飘然从苏缈缈手里的盒中取出发光宝石,再缓缓高举,像是要做出一番展示。
就在大家以为他也要一展至宝仙力的时候,“啪嚓!”他手上一用力,竟直接将宝石捏了个粉碎。
全场人包括司萧二人在内全部大惊。
“此物只是一枚普通的七色宝石,”季飘然淡然看着手中粉末说,“并非‘真羽’。”
众人又是极其一惊。
不敢直接挑衅,祝旺财抑住惊异和愤怒说道:“既如此,还请季掌门把真正的宝物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
“对!快拿出来!”马上有人附和。
司莫离站在人群后方,用疑虑的眼神盯着台上人,不知道对方究竟准备要做什么。
“实不相瞒,今日之所以未能以真宝示之诸位,”季飘然还是淡然说,“乃是因为真正的‘真羽’已经不在季某手中,早在两日前就已经被人夺走。”
道出真相,全场哗然。
豹子门掌门李大风却在这时又发出质疑,高声诘问道:“敢问是谁那么大本事,能从季掌门手里把宝物夺走?李某要是没记错,天底下能和您匹敌之人也就只有两个,魔教的魔头和魔尊!”
一提魔头,有一部分人条件反射心生胆怯。
众人皆保持安静,生怕听不清对方嘴里说出来的答案。
“并非是他们,”季飘然如实答道,“夺宝之人……乃是季某门下一徒,其名……元普。”
全场更是哗然,尔后议论纷纷不断。
“那不就是御仙门的墨峦长老嘛!是季掌门的亲传弟子!”
“他既是季掌门的高徒,怎么会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
“都说御仙门人个个心灵纯正与世无争,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你们怎么还当真了!是他的徒弟又怎么样,那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真的从他手里把至宝抢走?”
“有道理,怕是他季飘然自己私吞了宝物,事到临头只好推一个徒弟出来做挡箭牌!”
“枉他修道一世,修的净是贪婪虚伪之道!”
由惊异变成了质疑,又由质疑变成了指责,更由指责变成了诋毁与谩骂。骂声不断入耳,苏绝爱气得直发抖,季飘然却是依旧淡定从容。
两道身影同时空翻飞至台上,引得大家愣了一下。
司莫离面向台下语气郑重率先发话道:“季前辈这么多年来在武林中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大家应该有目共睹!今日他既亲口说至宝已经被人夺走,那便是真的被人夺走,以前辈之能,御仙门之势,他有何必要对诸位撒谎!”
“不错!”其身边萧辰亦郑重道,“何况此宝本就归他季掌门所有,丢与未丢与我等这些旁人何干?再说夺宝之人又是其爱徒,被至亲人背叛,落到谁头上都是件令人痛心疾首之事!诸位不予以同情,不对叛徒共声讨之也就罢了,何故还要冷嘲热讽出言羞辱?好歹也是同道中人,如此落井下石咄咄相逼,未免也太有失侠者风范吧?”
二人慷慨激昂义正言辞,说得台下有些人确实心虚起来,场上又恢复安静。
台上俊朗男子的气色明显不对劲,细细观察分明是有重伤在身!左修远心下了然,嘴角一勾发出一声假笑,将安静打破。
“煜王殿下和司庄主应该都是代表皇家来的吧?”他意有所指说,“左某明明记得御仙门从来不与皇室合作,今儿是吹了什么风,怎么皇家人个个都为季掌门说话?如此偏袒,实在是教人起疑啊!”
其余人还没听明白,左修铭便又紧接着假笑道:“皇室急着巴结御仙门,定是想从人家那里讨点什么好处!或者……已经拿了什么好处也未可知啊!”
这么一说便所有人都听懂了,台下即刻又言论不断。
“说半天合着宝物是教他送给了皇上!还敢一再用诡计欺骗我等,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光是天洗山庄,现在连御仙门也要投靠皇室!他们这样联起手来究竟是有何图谋!”
“无非是想踏平武林从此唯他们两家独大!还说什么济世惠民,依我看分明是狼子野心!”
“他们倒是想得美!老子就是拼到最后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几番言论的工夫矛盾中心就由至宝转移到了武林格局。
一直在旁观的碧霄派掌门楼心月此刻心下已经忍无可忍,只见她脚尖一点也飞身上台,冲向台下人义愤填膺道:“煜王爷和司庄主不过是站出来为季掌门说了几句公道话,诸位怎么就如此经不起小人挑唆,硬是要把这二位的劝言当成护短别有所图之词!枉你们行走江湖多年,竟这般没有主见像棵墙头草,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
此话一出,众人不但没有自省反倒怒意更盛。
一号小人左修远果断开怼。
“楼掌门倒是手脚快,”他面带讥讽说,“一听说以后这武林要归他们两家统领,这么迫不及待就去示好,生怕人家季掌门和司庄主不知道你要抱他们大腿似的!”
二号小人左修铭照旧跟着怼。
“哥哥怎么忘了?这楼掌门和季掌门之间可还有一层老情人的关系呢!老情人自然是要关照老情人啊!”他阴阳怪气笑道,“别说是抱大腿,就算是抱他季大掌门的脚底板,怕她楼掌门也是心甘情愿乐意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