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白衣公子冷冷不屑一笑，下一秒就飘忽到了对方面前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你……”对方顿感浑身提不上气。
    周边人手中提刀，皆畏缩不敢向前。
    “再不把人交出来，本大爷就捏碎你的脖子。”陌上玉杀气四泄目露寒光清冷说道。
    “饶……饶命……”对方面上血色渐无口中吃力道，“人不在……我们……这儿……是诓你……的……”
    午后阳光暖暖，本是茵茵草地上，不知为何尸如山堆，血洒一片。
    妖娆女子面色平静地在尸堆前站了一会儿，随后抬眸望向前方，再飘忽一闪，身形不见。
    野外巨岩上，一位绝美白衣公子正在闭目打坐。轻风一吹，其额上的汗珠便如飞瀑般成片洒下。
    不知过去多久，岩上突然多了一个妖娆身影。
    “玉儿，”姬若淡淡开口说，“金参在东边，为何还不去？”
    白衣公子双目仍是紧闭。
    “我要先救她。”他清冷答。
    对方注视着他，面色仍是平静。
    “天玑也在东边。”她说，“你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知道了。”白衣公子说。
    裂牙城城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儿和一个老神棍。
    “师父，”喻子虚仰头淡定道，“子虚也想去利池，不想去京城找师姐。”
    “老夫带着你不方便！”天机子捋着胡须说，“你要真想去，等找到莺莺丫头你再跟她一块儿去不就成了嘛！”
    “……好吧，”喻子虚妥协，随后拱手作揖道，“子虚拜别师父。”
    “嗯，走吧走吧！”天机子冲对方挥挥手。
    很快黄昏尽，太子府宴客厅歌舞升平，众人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凌轻烟独自一人漫步在宴客厅外不远处的长廊下，仰头望残月，面上眸中尽是忧思，后方隐约传出的说笑声似是并未飘入她的耳隙。
    这样的月色，让她想起了那日在树林里的一幕——白衣公子披着月光站在她面前，眼角尽是疲惫，而她除了为他心痛，唯有将他紧拥。
    陌上玉……
    美眸微合，泪如细泉。
    宴客厅内，秦思鹊正在大厅正中身披羽纱翩翩起舞。
    “好！”萧默鼓掌喝彩。
    坐在厅中左侧的萧兰玥脸上挂着淡笑，视线停留在舞者身上，余光却是瞥向自己身旁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被那个空位吸引住的人，不光只有他，还有坐在厅堂上方的太子萧凛。他不动声色地一边应和台下表演，一边继续浅斟慢酌，乍看之下情绪毫无异常。
    月色下的美人愁容满面，清泪两行，恍若折翼天使，惹人哀怜，惹人心疼。萧辰站在凌轻烟身后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侧脸，心下莫名生起一丝怜惜。
    这世上，有人天性冷心冷情，也有人天性多愁善感。前者是她，后者是她。
    突然间感觉到了后面人的视线，凌轻烟猛地一转身，一双泪眼正好对上萧辰温润的双眸。
    “煜王殿下……”她微微一惊，随即马上朝对方欠身行礼，“轻烟见过煜王殿下。”
    “弟妹不必多礼。”萧辰站在原地温和说道。
    然后她起身，头一侧忙抬袖将眼泪拭去。
    “弟妹在为何事所忧，可是因为白天的事五弟有出言责罚于你？”萧辰问她。
    凌轻烟放下袖子，一对美眸恢复纯净如初。
    “没有，此事轻烟已向太子殿下解释清楚，他已知晓事实，并无怪罪。”她略带歉意道，“都是轻烟的错，害您和太子险些造成误解，请煜王殿下恕罪。”
    对方温润一笑。
    “小事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宽慰她。
    “……是。”她垂眸说。
    两人就这样各站原地保持了片刻的静默，就在气氛明显渐变尴尬之际，萧辰率先发话。
    “我有些好奇，弟妹和鹿儿是怎么认识的？”他微笑问，“你们又是如何成为好朋友的？”
    一听他提到迷鹿儿，凌轻烟下意识微微一愣，随即便马上开口作答。
    “说起鹿儿与轻烟的相识……”她开始娓娓道来，他则静静倾听。
    说着说着，她突然转身，继续朝前走，边走边说。他也跟着缓步向前，边走边听。
    皎月越过梢头继续往上爬，宴客厅内众人的兴致已经减半，而那空着的位置依然还是空着。
    长廊尽头石阶上，一左一右并排坐着两个身影，相隔不近不远。
    “弟妹肯为了鹿儿跋山涉水不远千里赶赴北地，如此重情重义，倒真叫人感动敬佩。”萧辰神色温和说。
    “可我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她……”凌轻烟语气伤感道，“她救我一命，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你能有这颗心，便足矣。”他宽慰说，“横竖她现在也已是昭王妃，日后有我王兄照顾，自会一生无忧，你又何必再为此伤神？”
    “是……轻烟唯愿她此生安好。”她语气仍是伤感道，“自从离开曦城，轻烟一路受过很多人照顾。他们为了护我平安，牺牲了很多，付出了很多，也有人甚至因为救我而死去，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回报不了他们，我……好没用。”
    想到此，她鼻尖一酸，泪又涌出。
    萧辰眸中的怜惜越渐明显。他伸手探入袖中，取出一方叠好的锦帕，默默递给她。
    她微微一怔，尔后接过，再次将眼泪拭去。出于礼貌，锦帕并没有还他。
    待又静坐了一会儿，萧辰才先站起身，说：“时辰不早，我该回宴客厅去了，弟妹也早些回房去休息吧。”
    她点点头，也准备站起身，结果没想到因为坐太久把腿都坐麻了，再加上脚踝的扭伤还没完全好，试了几下竟都没能站起来。
    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萧辰眸色温润如玉地俯身看着她，面上的淡笑极其温暖。
    凌轻烟略作迟疑，最终还是把手放到他的手上。然后他轻轻一用力，把她拉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有些冰凉。
    见他没有第一时间放开她的手，凌轻烟心生不解，忍不住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