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神经过敏。”
“对不起,是我小题大做。”
“对不起,不该胡乱开全领域呼叫的。”
满脸羞愧之色的米图卡对着周边的战友们连连道歉,可以说是将其他人当面说出来的责任通通承接了下来。原本被吓得快要躲在角落里的四娘也又气又恼地站在一边,只是完全没法在这些格鲁古人之间插得上话。
其实被引领着去签署文件的地方怎么也不会是荒僻之地,只需要有一支装备像样的队伍就能解决令人惊恐的问题。实际上做出响应的人没多久就到了附近并出手,而这也只是人家顺路就能做到的事情。
无非就是将手指冲向前方做出圈定动作,然后再以熟的不能再熟的指令使那可疑的侦察器就地收束了起来——仅仅是一道再常见不过的指令而已,只要个人身份以及相关使用权限获得了认证就能下达各种命令。
但在米图卡发现这玩意当着自己的面变形时还有些不敢置信,她可没想到事情就能这么简单的结束了。然而外形紧凑的方盒形状随时可以被带回原来的容纳空间内塞好,直到下一次任务需要时再被召唤出来。
虽然操作上简单得就如同移动一下杯子或者出一口气,但在陷入深度怀疑的当时却令米图卡并不敢做出太大动作。要知道部分反叛案例中智能机器未必会对常规的语言命令作出反应,却一定会对最近距离下达电子命令的家伙追杀到底的。
如果身处在足够坚固的载具或掩体之内还算好,再若是获得了强力的武器也未必不能反杀一波。像是将那玩意控制下来的人就是身处在挖掘机械之内,就算是遭到了能量武器攻击也不至于立刻遭殃。
但坏就坏在米图卡的身外毫无遮拦,她从一开始就是以徒步状态引领着四娘行走的,而在前后通透无遮掩的隧道内就连躲藏都很难做到。会有如此举动就是想以毫无防护的模样来表达诚意的,但哪知会让自己碰到如今的状况。
米图卡不由得就埋怨起那些排斥自己的同胞了,若非遭遇了被孤立的困境又何必非去向区区的土著示好?可现在不仅想要表示善意的举措被搅黄了不说,甚至还隐隐受到了接受引路之人的畏惧。
想要做些努力却搞得两头都不讨好,这得倒哪里说理去啊!
就比如受到影响的四娘至今还缩在路过停下来的机甲后面,这个河青城的女子还在通过手镯终端向红衣讨个说法:“你就不再跟这些四目贼问问出了啥事?我怎么看刚才的事情都透着怪呢?谁家带路的还会摆出那么一副要扑过来的姿势?到底能不能合在一起捞饭了?要是不愿意干的话就趁早散伙好吗?不至于玩这种下马威!”
躲躲闪闪的身形和这么撂出来的狠话可以说很不搭调,由此也可以看出四娘在刚才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在见识上早已不能说还是处于蒙昧的状态了,多多少少还是在配合的战斗中以及在浏览格鲁古的资讯中汲取了一些见识。
那摆出来的姿态别的河青人或许不认识,但是她一看就知道准备发起攻击前的预备。那看出来的笔直圆管子别的河青人或许不害怕,但是她可是见过这玩意如何摧毁建筑和破坏地形的,区别无非只是大一些和小一些的关系。
故而就四娘而言可非常不喜欢刚刚遭受的惊吓,前胸后背上冒出来的汗水到现在已经将贴身小衣打了个透,如果再经冷风一吹的话就准得着凉。她吃不准这种已经脱离了展示威力范畴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格鲁古人终于看着旁边的蚁穴不爽想要抹除了么?
其实真要有这么一天到来也是没办法,那么无论是弓弩投射还是枪剑相加都是个解决办法。但她最不能容忍的是自己真到那时却是一点反应都拿不出来,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动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感到糟透了!
其实更糟糕的还是手边并无任何可用的兵器,哪怕是一块有着相当重量的大石头也早已被格鲁古人清空了。以至于四娘在方才还存在过将米图卡举过头顶投掷过去的想法,只是由于那家伙跑太快才未能将之勾过来。
身处在河青城里的红衣那边其实也很着急,她为了不使四娘落于茫然无知的状态便悄声提出了要求。四娘随后就暗戳戳地将手镯终端转向了正在对话的米图卡那边,而红衣则是在听了个大概后才归纳道:“那个……给你带路的一直在陪不是,过来救下你们的则是在说风凉话。放心,他俩都是在自顾自的说话,没有谁提及你。”
然而这话还不如不说,四娘将手腕一转回来就拧眉低叫道:“什么叫没提及我?更生气了好吗?这根本是无视我啊!?”
得,说了还不如不说呢,忘了这货也根本就是个混账脾气!
红衣及身边的所有人都同时冒出了一致的不满,尤其在对于她那清奇的爆发点上就很是有太多话要说。以至于他们都觉得刚才对四娘的担心都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也就是积威所在才也没有哪一个敢于将心里话直接说出来。
红衣在额角微跳的时候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就以往那不堪的经历而言就更加不敢说太多。还是赶紧以自己对于四娘的认知发动了转移注意力大法比较明智,她便指着缩成一个方形盒子般的玩意说道:“啊对了,刚刚吓唬你的玩意不是趴起来了吗?它就是那个格鲁古女人拿来跟你做对比的侦察器,就是说你的力气只有它一半的那个。”
胜负心颇重的四娘虽然知道这是在试图扭转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在长期养成的本性之下还是有些忍不住。她在将目光投过去了好一会后便又重新挪了回来,然后才以略微后怕的表情问道:“还有这种事情?就这?我看它完全立起来也到不了我腰间嘛,什么力气还能比我大呢?那你问问那格鲁古女人是怎么知道我力气大小的?偷偷看过我抡石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