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刚结束通讯的米图卡还想深呼吸做放松动作的,但她很快就被手镯终端上的呼叫响声给吓了一跳。
“啊,是我。那个……先前说好是要讲一讲报酬来的,我觉得还是事先说清楚比较好。”接通后便发现红衣的面容重新出现在眼前,就其追过来联络的原因也算是挺称职的,“还有就是……就是那个‘小可爱’是什么?是您的手下吗?我该怎么认出他?”
将补充通话听完的米图卡稍稍有些赧然,自己竟然一连犯下了两个不应该犯的失误,这对一个细心闻名地侦察兵而言真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而能变成这样也说明内心在方才受到了相当冲击,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的失却了方寸。
搭配着随手认证的召唤声就让一台侦查器突然站起来,整个过程可以说是眨眼未到的功夫就完成了。长时间未经清理的外壳使得这东西完美地与环境融为一体,以至于在另一边的红衣还以为这是什么神奇地法术。
“就是这个了,我的‘小可爱’,一会将由它来给你们引路。你到时候只要看到正前方是这个图案的就行了,这意味着它是我的专属。”美图卡说话间就将手镯的视角向下探去,最终使得一个繁复的花纹被放大到了红衣面前。
但凡随身附带智脑的便能立刻识别出相关信息,并且还会获得相关使用者的一些公开内容。但在以肉眼做识别的土著看来却是密密麻麻的一团,红衣记得以前好像在类似的金傀儡上也看到过的。
不过当时只以为那是什么漂亮的装饰,是给这傀儡提供神奇的阵法,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与神神鬼鬼相关的东西。直到是获得了相应的记忆后才有了大致的概念,原来那是可以分配给每个人、乃至万事万物的徽记啊!
虽然看上去的确是挺神奇的,但在红衣这边真要应用起来的话还有很大问题,那就是她对于这种矮小又结实的傀儡总是有莫名的惧怕感。因为此物的形状就像是放大了的难看虫子,即便是颜色质感上有相当大的差别也还是让人感到难受。
这种别扭放在平时或许还算不上什么麻烦,甚至于偶尔碰上了一两个还能抬抬脚就将之碾死,但如果出现在面前的是个大家伙可怎么办?浑身发麻的红衣固然知道可以用手镯终端去扫去识别码,但那也需要双方靠近到一个合适的距离才能做到,如果自己不敢靠近的话又该怎么办?
“你呀,还真是麻烦……”
听闻到这种理由的米图卡不由得一阵无语,她知道有些人存在一些另外人无法理解的偏执,没想到自己眼前也存在一个。想了想后就只好另外寻找识别办法,她便就近捡了一根被打断的牛角固定在侦察器上面。
她随后还得意地眨动着自己的四只眼睛说道:“这样就好认了吧?虽说整个连队之中有许许多多的侦察器,但头上长角的就这独一份,你应该不会认错的!”
约定了接洽方式便没有更多的问题了,红衣就带着招揽而来的老弱妇孺们在暗河中找到了约定之地。但是米图卡在之前还是漏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等到了地方之后可能会看到一些糟糕的场面,所以最好还是先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才行。
毫无准备的突然惊吓会令不知情的人感到害怕,红衣和她所带来的老弱信众们都在看到一地牛尸之后被吓到了。
腥臊的牲畜体味混合着加倍浓重的血腥之气就仿佛犹如实质一般,只是稍微走进那范围就会让人感到如同撞上了一堵墙壁。也就是在严冬之日并不存在追逐腥臭的蚊蝇等生物,不然此地恐怕早已是变得嗡嗡作响一片。
红色的血液就在这种气味下不断在洞穴的地面上流淌汇聚,然后在凹凸不平的一处处位置变成深红色的小潭。当然体积较为小型的血泊都是最先被沙土和石粉吸收了,但在红衣他们到来时依旧能看见一些仿若镜面的红色镜面,只是拿着火把稍微一晃动便能看到微微的反光。
不是谁都可以立刻面对血腥冲击的,尤其是这些长期在后方帮忙打理事情的人们,他们的心志远远没有一线战斗之人来得坚韧。所以腿肚子在一阵阵地微微抽筋便是不可避免的普遍现象,就算是在这其中的红衣也颇为感到吃不消。
但她也没忘记此次的召集之人是谁,可以说一言一行都有许多人在以各种角度注视着自己。她便强打起勇气问道:“这……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也不先说一声,不然我们可以先做些准备呀。”
虽然声线是颤抖了一些,但总归还是为一帮被吓得说不出话的人们出头了,于是接下来就引发了一连串的附和声:“是啊是啊,先说一声多好!你看这整的……”
“该不该说实话呢?”米图卡在面对这些土著的时候稍微陷入了一阵犹豫中,因为她并不是很清楚该对此做出怎样的解释,“同他们说自己操作不当吓到了这些畜牲?还是该说自己的同伴都是一群胆小鬼兼变态,以至于在受惊之后就非常开心地将这群牲口给杀光了?”
心中是对自己这边的失误存在着不好意思,那么等话语脱口而出时就很自然地变成了掩饰之词:“这是……献祭!对的,我们刚刚举行了一场献祭,为的是想体会如何与神明更近的交流。可是等做完之后才想起自己在这方面挺不擅长的,你们知道的吧?我们以前都是在天上飞行,还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活动。那个……嗯……就,你们还是把这一摊给打扫了好。而且肉必须留下,我们还有别的用处!”
如果是能直接与一般河青人交流也就罢了,说不定还真有哪些愚夫愚妇会信了她的鬼话,但挡在交流中间的却是没那么愚钝的红衣。受到记忆灌输之人不论是从基本的世界观还是常识存在不小的变化,除非是眼瞎耳聋了才不会发现米图卡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