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有的条件保护自身是智慧的体现,以应用的充分去维护荣誉这是勇敢的体现,二者在军中通常都会得到众人的赞誉。但当它们发生冲突时就得根据现场情况做出评判了,只是通常未必会是有道理的结果获胜。
将领要考虑整治军队的士气,要考虑新战术会让其他人对于自己会有什么看法,当然也有一些脱离一线的傲慢和冷酷在发挥作用。如果与前锋小兵对换位置的话就有可能同样选择对方的做法,但身为贵族是绝对不会考虑那种荒谬事情的,连想都从来没想过!
“还愣着干什么?起立!冲锋!还是在等待督战队?”
发出怒喝的主人显然知道什么更加有效,荣誉不起效果的话就让军法来维持底线,实在不行的话也还有自己战在这里。当众处决不服管教的士兵可以壮大自己在军中的威严,而这个威武的将军并不会对此有任何的心软。
长久积威带来的影响便令那战士赶紧响应命令做出动作,并且非常听话地就向敌人的所在冲锋。哪怕路上存在着砍不断的怪网也不敢停下脚步,哪怕存在着致人于死命的巨箭也不敢伏地身躯,因为这可是军团长亲自下达的命令!
但事情在此时偏偏就出了点岔子,奉命冲击的动作在仓促中完全就变得滑稽可笑,直接就令那战士一脚没踩稳地滑到在地。原本噤若寒蝉的军阵立刻就发出了一阵哗啦啦的抖动,这是看到眼前一幕的战士们不敢当场笑出声来。
军团长就在这里看着呢,谁敢胡乱发声讨不自在?
尤其是那搞砸了的战士也陷入了非常的惊慌中,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就拼命想要爬起身来。在碰歪了身上若干处鳞片后还真能快速恢复平衡,但是身上的军容却早已变得乱起八糟且沾满污秽,就说他是个背弃圣神的逃兵也有人信吧。
这其实要怪也得怪他自己,谁让这家伙在挖掘坑道时全将掏出来的东西全都抛在了同一个方向上?于是一个有高度有厚度的斜坡就从无到有地慢慢成形,然后就变成了一个歪斜的难看矮丘。
或许是施工的时候某条胳膊较为有力的缘故,又或许是这么干的人想借此阻挡更多的杀伤,总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垒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小丘。这玩意阻挡敌人的弩箭是完全称职的,但要是想要在那种斜面上站稳才是不寻常的本事。
甲胄上面沾染的恶臭汁液几乎就相当于润滑剂一般的存在,一不小心就会让贸然冲过来的家伙跌回坑底,并且再奉送上沾染一身的满身污秽。而且这等葬兵之地到处都充满了锐利的物品,无论残破的甲胄还是断裂的武器都很具威胁性,当时就将匆忙间倒地的家伙给割出了许多伤口。
但此时不是叙说自身困难和感受的时候,当众由高级军官下达的命令就是催命符,逼得那士兵再次手脚并用地爬动了起来。而再次的尝试未必就能立刻获得成功,反而很快就给这倒霉的家伙提供了再次的失败。
摔落得更狠更难看的一跤也沾染了更多的污秽,这在许多看来就如同是一个难看的泥偶一般。于是便有更多的士兵就再也忍受不住地发出笑声,起初还是一两个人憋不住的低笑,而很快就发展成十几个、上百个人的大笑,乃至于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跟着笑出了声。
“咯咯咯……”
然而受限于发音器的限制就还是一片标准的蛙鸣声,不过在河青人听上去倒是觉得多多少少松快了一些。堡垒内注意到这点变化的人们就好奇地循声望去,然后就发现了一个穿着和气势与一般小兵具有很大不同的家伙。
将军很愤怒,很愤怒也感到很丢脸。
因为他觉得这个士兵刚才的愚蠢举动是因为自己的怒吼才出现的,但是在奉命执行过后却变成了这么一副可笑的模样。这就意味着自己刚才的要求相当不切实际,不然也不至于出现就连自己也很想笑的场面了。
恼羞成怒大概就是这样的心理变化了,而他还有足够的权力去做出惩罚。
“你!愚蠢的技巧到底是谁教出来的?为何还会在这种小坡上栽跟头?这种动作很难么?看看你难看的模样吧,我保证不会告诉你家人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也会要求大家都这样做!不然还有什么办法来遮掩你的无能呢?”唇舌中吐出恶毒言语的军团长在当众羞辱出丑的士兵,这可以让他自己的不满情绪缓解一些。而且他还有更多的表现欲要当众做出,于是就借助一个小跑便跳在了矮坡的顶端。
在坑底无启动速度的攀爬当然要困难些,因为这么做的家伙需要应付不断滚落的杂物和恶臭黏液。不像是借助地利的军团长就只需要发挥身体的爆发力,然后就可以轻松站在高处做训斥了。
“不过是一个小坡而已,我现在就可以在这个玩意上来去自如!来吧,我限你在三个数内爬上来,不然就滚回去等行刑队将你的鳞片一片一片地拔掉!我们伟大的圣军才不会需要这种无能的废物,区区的小坡才拦不住这支力量的前进……”
阴阳怪气的羞辱和嘲笑显示出这个军团长的文化水准,能用尽可能少的脏字去刺痛别人的心灵可是一门学问。这不但需要考虑到当时人的具体心理状态,还得用词足够朴实才能让人听懂,不至于使得一大帮人感觉是在说天书。
不过他肯定不知道另一个世界里的某种禁忌,那就是一根火不要点三根烟。因为第一簇火光出现的时候会引起狙击手的注意,第二簇火光的出现就开始做出瞄准的动作,当第三簇火光出现时便可以冷静地扣下扳机了。
而所谓圣军的军团长已经暴露在床弩的射程内太久了,并且还居然敢当众站立在掩体之上不做任何掩蔽。这样的嚣张姿态再加上不寻常的穿着就引得格鲁古人心痒难耐,当时就觉得禁止射击的命令实在是太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