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几乎没有发现生态圈,倒是地下世界里存在着一种可以照明的植物,就是貌似有些危险的样子。所以能够得出的结论很简单:这些蛮子们的生存必有其他支撑,否则根本就没有碰到他们的可能。
之前就曾瞎想过很多可能,其中有些甚至还比红衣提供的更夸张。
常规的就比如浓雾区域就只是一处特殊地带,可以在某处通道到达鸟语花香的他处,而那里则可以提供陨落的生存。
危险的就可以假设自己的人运气不好,正碰上一个刚刚崩溃的生态系统,当地土著饥饿了就会吃人,而眼前这些就是仅存的疯子们了。
还有就是猜测这里是流放之地,而确保他们生存的食物则会被定期投放下来。
眼下得到的线索倒是疏忽王涛的意料,可试图弄个究竟的做法在红衣看来显然不可救药。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就这些事情发问?难道是肚子上的开口一点都不疼吗?难道是这个笨蛋根本不想活了吗?
她根本就不想再做任何解释,只是以愤怒的意志喝令道:“滚——!快点滚回去!都什么时候了?跟他们说出这些事情!格鲁古人说这么讲可以有用,只有这样才能救你!快点滚回去!”
“哦,好好好,我这就……”
王涛还是第一次见到红衣发怒到如此地步,而且也知现在时间宝贵真不能浪费。他便唯唯诺诺地凝心醒来,就算是面临彻骨的疼痛也是再也顾不得,只是扯着嗓子就发出了威胁:“住手——!你们造食物的机器在我们手中!关键零件也被我们藏起来了!不想死就立刻投降!不然你们必然会通通饿死!通!通!饿!死!”
叫喊的时候就用尽了全身力气,怕的就是这些家伙们听不清自己的叫喊。哪怕腹部使不上劲也得换别的办法发声,而这样就必然会让声音明显变调,但还是得以对方的语言叫喊出来。
有音量又有足以引起注意的关键词,于是正准备再次砸下的石刀便停在空中。辅祭显然知道部族中的许多内情,自然会对垂死祭品的叫嚷感到疑惑。尤其是对方明显缺乏这里的生存经验,但却能一言道出自己部落的生存命门,这就真是件让人困惑的事情。
谋害的停止也说明自救见效了,至少已经有一个人愿意对王涛的话语做出反应。
“等等!”
老祭司的传令还要慢一些,但也算是给辅祭的行为作出肯定。她一直都觉得这家伙有古怪,直到话语中出现了大漏洞才转而不屑一顾。可刚刚所说又实在是关系生死的要事,真是不想关注都没有办法。
她摆动着不成比例的手脚快速移动,一窜身就快速小跑到王涛的身边。以前可很少出现这样不稳重的举动,这仿佛是在为祭品刚刚的胡言乱语做证明。于是周围刚才听到威胁的蛮子们便安静了下来,只有更远处的人们还在呼喝叫嚣,完全是一副不满暂停的亢奋模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老祭司呲牙进行威胁,吐在王涛耳边的气息让人想起毒舌吐信。
但越是这样就越说明刚才所说有用,若非戳中对方痛点也不会做出如此反应。而且这还不止是一个人的举动,从周围人等的迟疑和紧张表现就能更加确认。不然对方只会听而不闻地彻底忽略过去,真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理睬的。
原来言语有时候真的比刀剑更厉害,但关键是要能体现出具体的力量,并且能戳到对方的弱点上。
王涛对靠近过来的面孔相当不耐烦,这张老脸远非他所感兴趣的类型。靠近了便能发觉有许多的污秽之处,而且还能嗅到对方身上分发出来的一阵阵恶臭气息。
异族试图做威胁的老脸相当扭曲,正被献祭之人的痛苦和愤怒也让王涛看上去像厉鬼。他在确定自己又争取了几分钟生存时间后就无比兴奋,于是就抖动着半边染血的面颊回话:“呵呵呵……我说……你们就要完蛋了,咳咳咳……只有投降才能有条活路。你们的食物是从哪里来的?那里好像不是很安全呢,呵呵呵……”
这句话肯定戳在了老祭司的痛点上,仅从她刚才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已落了下风。王涛在与他们的短暂接触中也算掌握了一些规律,多少能从对方的表情变化中分辨出什么。
做威胁时也在疑惑所谓机器是什么,但无非是前人遗产,又或是先进文明的馈赠,总不可能是由这些极端落后的蛮子造得出来的。但无论是哪个来源都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玩意的能源和零件都是有限的,于是相对这些蛮子们而言就根本是不可复制之物。
猜想到这里便同红衣所说联系在了一处,想必这处弱点也被格鲁古人给看了出来。那么将几个关键性零件藏起来还真能起到威胁作用,任谁也不会希望以后会陷入绝望的饥荒,那种缓慢的死亡可实在是太可怕了。
当然王涛对此并没有感性认识,最多只是见识过一些图片或文字描写。但这将脸凑过来的老蛮子或许经历过,不然也不会浑身抖动得如此厉害,以至于影响着周边的蛮子们都悄悄退后。
占据上风的形式让王涛更加兴奋,甚至能让他暂时忘记身上的阵阵痛苦。而他也在这亢奋中显得忘乎所以,于是便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并且笑着说道:“看你那张老脸都在抖了,一定是不信吧?那就去看一看,赶紧选最信得过的人去看!”
犯贱的言语让听到之人都想揍他,而瘫软无力的颤抖身躯也阻止不了这样的想法。在场的蛮子们虽然个个都显得义愤填膺,但没有哪个敢于上前去收拾这个狂徒,反而是在老祭司的压制下一步一步退向后方。
“桑卡,卡鲁图!你们去‘那里’看一下!”
后退是出于基础的本能,但也不能全然对一个祭台上的家伙盲听盲信,多少还是得派出人手做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