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到哪里去?”
问话还在继续,老祭司已经将暂时不理解地方轻轻放过。毕竟初次发现对方时也并没有确定有啥目的,晃晃荡荡的飞行到更类似武力侦查。
心情放松得多的王涛已经多出一些不该有的自信,他便昂然沉声地回答道:“找到哪里是哪里,我们只是在雾气中随机游荡。”
他甚至还不等祭司追问,居然自行补充道:“可是一路上的景色在太荒凉了,我们希望遇到更多的文明。”
“这……”
他的回答实在出乎询问者的意外,无论是贵人们还是周围的卫士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生存于这世间就已经够艰难的了,怎么还会有人只为了游荡和结交而跑远路呢?他们就不担心食物和饮水的问题吗?他们就不担心地表的危险吗?他们就不担心黑色恐怖吗?
但看向老祭司时还是只有同样的答案,那就是这一段居然也是实话。超出想象的答案实在让人感到摸不着头绪,这样的情怀和作为实在太奇怪了,几乎从未在他们过往的人生中出现过。
或许有人曾在某一时刻想过这种事,但在下一瞬间又会遇到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梦想这种东西在难熬的生活和生存双重压力下还是太奢侈,就像他们自己也只能选些廉价趁手的来装点。
王涛所说的当然是实话,搜索过程中充满了各种可能,可不就是找到哪里算哪里么?而且无论哪一方的探测能力都会受到浓雾限制,在无法获得广泛地形和环境的信息下也只能到处游荡了。
至于荒凉是真的荒凉,想要遇到其他的文明也的确存在于预想之中。没有说明的则是发现异族才只是开始,在做出判断之后的行为才是重中之重。
像是其中一部分就与头顶的重压有关,无论教团还是格鲁古人都得先完成任务。
他们对那卡伦普的畏惧完全做不得假,谁都不希望那阵残酷快捷的杀戮会在自己身上重演。所以完成它所交代的任务便是最优先,无论看到了什么奇怪之处都得尽力做出汇报。
就算对其不再动作有所怀疑也不是现在,总能找出一些旁敲侧击的办法去做测试。至于大明大放地违反其要求也不是不行,只要不是出自自己这一边就可以了。
无论教团还是格鲁古人都会对作死行为报以崇高的敬意,而且还会静自己可能去记录接下来的反应——探路石不就是这么用的么?如果被丢出去肯定会摔得很疼。
至于汇报过后则是自由时间,无论想要做些什么都应该不会受到阻碍。遇到资源了可以收集一下,遇到异族了可以交流一下,就是遇到好风景了也可以尽情游览。
但要记得及时回来才行,可不要将黑门之旅变成单程流放了。
王涛在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挂着笑脸,这也是在遇到强者时一定会摆出的态度。他甚至会在必要时肉麻地歌颂对方,无论是和平还是友谊都可以拿出来说道说道。
所谓的强者未必需要有多么强大的文明,也未必需要有多么丰沛的工农产量,只要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就足矣。随行的那些机甲不就全都栽了么?力大如牛的四娘不也认怂了么?
谁知道这些奇怪的家伙们都有什么底牌?但王涛绝不想以自己的安全去做测试。只看双方在相遇后会碰撞出什么火花就知道了,而不必去对每一项细节进行深究。
反正在遇到对方又强又横时就得记住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绝对不要以强硬的姿态去做应对。毕竟以后还可能遇到数不清的天地呢,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槛去付出全部的安危。
所以就算当面装孙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熬过去就是最大的胜利。将来在其他天地的自然能遇到数之不清的弱鸟,到时候再从他们的身上去找回场子就是。
“等等!还是不行,多了那么一帮麻烦的队友呢。”
正在为自己软弱行径找理由的王涛突然一闪念,觉得将来恐怕不能再大肆劫掠了。那种粗暴的手段怎么也得收敛一些,其实互相交换彼此的特产也挺不错的。
至于实施的时候则要保证双方“公平”,起码要让对方觉得交易是公平的。
或许己方的常见之物在对方看来相当稀有,那就得趁着没反应过来之前以较高换率赚差额。又或是借助有限的优势装神弄鬼一番,等占据足够心里优势后也能方便压价。
总之绝对得让格鲁古人不对河青城产生恶感,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这边其实奉行的是弱肉强食。
这都不是羞耻感或见不见得人的事情,而是得在有限的合作中去营造公平合作的氛围。尽管这样的愿望就实力而言相当扯淡,可王涛也有不得不期望推行的原因:
既然依仗高组织度和先进武器就能欺负人,那么河青城就绝对不是力量最强大的那个。绝对不该为能够碾压和清晨的格鲁古人做出恶劣示范,否则他们就极有可能破坏那脆弱的均势。
别看双方都共同得向卡伦普低头,但是反过来却没有约束他们不该干什么。
以己方受险却没得到援助就让王涛略有觉悟:那家伙要么是出了什么事情管不到,要么是根本就不想管自己这一茬。所以新邻居和新伙伴随时都可以翻脸,但河青城却未必能拿出自保的力量。
恐怕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不是很确定的狐假虎威、依旧没来得及建立的合作关系,和双方的彼此交情上。
若走对了就能获得友好的邻居,气氛融融下也更方便提升这边的技术。若迈错一步就有可能收获一大堆强悍的主人,就是被驱赶着冲入险境也不意外,他可不愿意成为炮灰一般的可怜存在。
王涛并不觉得这样的顾虑是杞人忧天,因为他可是有着更早穿越过来的经验。
对方也会遇到自己遇到的困难,就算因人数众多也只是能延迟一部分,该来的总是会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