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
笼子中的严格说来已不算是小鸡了,在发觉所处的环境晃动时就不断惊叫出声。会因为翅膀扑打在竹笼上而掉落稚嫩的细毛,也会让心存不忍的人们觉得有些可怜。
站在附近的格鲁古人见状就生出了不妙的预感,但在仓促中也没有做出太大反应。毕竟这举动也不具备什么攻击性,拿起一个笼子也算不得什么事情吧。
王涛见到大家都看向自己便得意一笑,接着在下一秒就将鸡笼丢过了黑门。有过准备经验的河青城信众都知道这是在干什么,经历过几次后就知道该等待结果出来。
旁观的格鲁古人也是一看就能秒懂,但多少还会为此发出感慨:“还,还可以这样……他们的技术这么低下,但也知道要对黑门对面做测试,可见以前是吃过亏的。这个办法虽然不是多么特别,但能想到并应用就很用心了。”
有的人能看懂这是在测试对面环境,而有的人却会对此瞎做猜测。像是有不少信众就是如此,他们都希望操持此事的神官能带来好消息。甚至还有些吹毛求疵之人认为这样的占卜仪式太太过简陋,似有些配不上暗流大神的威严。
而无论是怎样的窃窃私语都没能干扰王涛的观察,他一直都在紧紧盯着抛到对面的笼子。
笼中小鸡虽然表现的有些惊慌,但基本看来还算是正常的表现。不然换谁被突然丢出去也不会高兴且安稳的,关键是要看其能不能在之后的时间中生存下来。
一直瞅着固定的地方多少有些无聊,但借现在的活计便能在黑门处多站一站。只有这样才能更近地看到对面景色,大致就是一处比较荒芜的小山附近,也不知对面是否存在有用的资源。
这样的景色也被河青人看在眼中,他们通过投影设备观察到的效果其实要更好一些。一看是这种光秃秃的地形就顿生失望之情,没有谁觉得对面能存在像样的东西。
这只是大概六七十步距离内的所见,再远处的景色就会渐渐没入灰色浓雾中。也不知在那层层的雾色后都藏着什么,也不知到底会带来危险还是机遇。
王涛在等待的时候还丢出了石头,根据简单的目测便知两边重力差不多。至于兜里的一大把草杆就不必丢过去了,以这样的浓雾也不像有风的样子,真要做出来反倒会显得自己傻气。
再等待一阵后觉得差不多便开始回收鸡笼,一头捆扎在笼子上的绳索还留在王涛手中。他不停将其扯动并松垮垮地盘在木板上,等完成收线后再取下来就会成为绳圈。
“叽叽叽……”
重新回到手中的小鸡依旧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叽喳喳的样子仿佛要逃出笼子。但这也说明它依旧具备明显的活力,并没有因为对面的空气而糟害。
附近的几个教团核心都看到小鸡的活泼,既然能确定起码的安全便不再有所犹豫。他们便开始动员信众前往对面去碰运气,早已等待着不耐烦的人群便缓缓移动了起来。
先前是河青人在观察格鲁古人的行为,而现在则换成后者去观察这些土著的行为。
观察的行为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打发时间,而是要确定对方的习惯和秉性。相逢没多长时间的双方算是彼此的陌生人,总得对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个概念。
具有先进器械的一方甚至还叫停即将派出的队伍,便不忘向对面发信息要求小心。不过自然不是前出侦察队的安全,而是要他们小心脚下不要踩到人,平白搞坏了双方关系可实在没必要。
四娘走在队伍前面就先找到王涛,然后悄悄问道:“这些人怎么不动呢?他们光是在这边看着?”
“就是看着呗,当初那一位在招降的时候就说好了,只让他们负责黑门附近的安全。”
王涛悄悄将目光向卡伦普瞥了一下,以此警示四娘不要在这里去谈这件事情。这个突然闯入他生命轨迹的怪东西依旧静静矗立着,哪怕光是靠近都会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不过这东西自从在将四娘带回来以后就没有更多动静,静默不动的样子倒更像是一种怪异雕塑。只要看看在其身上或地上摆放的小东西就知道了,肯定是有不少蒙昧的信众将其当做神像。
四娘在之前也是刻意将目光撇开不去注视那里,直至获得提醒后才将复杂的目光投射过去。过往的那次谈判毕竟少了自己的参与,所以她直到现在依旧还怀有着些许不满。
但在实力不济下也知道该夹起尾巴做人,瞅过两眼后也知道不该一直站在门口堵住大家去路。她终于还是快步地从黑门下迈步走过,心中再有迟疑也需要再进行一次穿越才行。
“咳咳咳!”
在通过大门后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咳嗽声,四娘因为多看几眼就已经落在了其他人的后面。而她随即也就步上了其他人的后尘,同样是嗓子一痒就跟着咳嗽出声。
聪明些的会猜到这可能是某种浓烟,于是就先将自己的口鼻用衣襟捂上,然后才去招呼别人跟着照做。蠢笨一些的就干脆不愿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竟然在队列前行时就急急转身,这只能同其他前进者撞在了一处。
于是本来行动缓慢的队列就更显得混乱,一步压一步地就让移动的人群重新停在了原地。
后方人群虽然察觉似乎出了不对,但并没有出现糟糕的混乱和不负责任的谣言。这全要靠格鲁古人设置在公开场合的显示屏,只要能看到对面情形就能让人安心,甚至也不会给谣言有滋生的土壤。
后方不会出现动摇是好事,但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被污浊的脏气呛到。在前方的教团核心则是全身心地浸在其中,自然需要就此开个小会。
“怎么是这么一个鬼地方?连喘个气都这么难受!怎么办?还要继续过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