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听到王涛的婉拒也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这是人家赖以安身立命的本事,所以还是不好轻易交给别人的。
她在说话时还一边瞅瞅黑门,然后又一边瞅瞅投影出来的对面风景,觉得对面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能从中钻出可怕的家伙,并且呲着一口血腥獠牙就向这边冲锋。
不过这其实也就是想想而已,她对于安全方面倒还真不是很担心。毕竟黑门这边守着这么多人呢,而且一个赛一个地特别能打,也未必就会怕了对面可能的威胁。
有了这样的认知就多少会获得一些安心,四娘便依旧公开地率领教团众人做祷告。至于时间长短则要看格鲁古人什么时候出结果,什么时候弄清对面大致状况了才好带人过去。
她还不忘回头看一下身后一小块区域,那里在嗡嗡响做一团的祈祷声中显得格外安静。站在那里的就是以鲤为领头人的一干弟兄们,他们在气势上就与意图投机的其他信众不同。
首先就是每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袍,不过看上去更像是未经裁剪过的大块黑布。在简单掏掉中间后就可以套在头上,再以一根麻绳在腰间紧紧固定住。
以麻绳为负载还斜插着带鞘利剑,另外就是每个人的手中和肩膀上则持有棍棒或者绳索。同样会带在身上的还有一日所用的饮食,并且不乏携带了从格鲁古人那里换来的袋装营养食品。
这群人整体呈现出一副相当精干的样子,但主要的任务却不是应对门对面的危险。毕竟一群人再能打也比不过机甲踹一脚,在安全问题上就算再不甘也得正视现实。
其实真正在顾虑安全的就是这一帮人,之前的突然翻脸和追逐攻击实在是造成了不良后果,哪怕到眼下也在为河青人的态度抱有疑虑。而从黑门得来的财富又让他们舍不得抛弃,所以能得到四娘承诺的庇护也不能不说是幸运之事。
不过得人恩惠就得有所付出,倒是四娘对他们做出的要求并不是特别过分。简而言之就是武装起来后跟在四娘身边,有事没事都要营造出她很重要的气氛,并且要听从她的大部分合理命令。
这么一来就相当于简陋的造势和借势,各有所求之人还都可以获得各自的所得,只需简单的合作就可以让他们心中安稳一些,真可谓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首先要做的就是得定定站在原处,如此方能显示出这是一帮子狠人。
这一套是从城兵那里学来的做法,本意是为了展示坚韧的意志和能遵守严格纪律。只学得表皮的一群人虽然不解其中深意,但为从河青人面前争回一口气就还是在强自坚持。
其次就是要在脸上带着遮盖容颜的面具,在外人看来便会觉得是颇为神秘。
不过这些面具其实都相当简陋,根本就是用生火的干草捆扎而扎成的玩意。既防御不了物理伤害,也防不了魔法伤害,还真就只具备遮盖面容的功能。
但这其实是鲤他们对河青人不是很信任,带上这么个东西就能遮掩自己的紧张,不至于会在人前露怯。而且也因为这样的心态就不打算全力投靠,他们只答应做些不特别危险和不伤天害理的事情,以避免将来会卷入更深的麻烦中。
这样多少算是种自我保护的预防手段,但对于四娘而言却感到似乎受到了防备,心中自然会冒出满满的不快。不过仓促收编的人手能做到这一点就够不错了,缺乏时间积淀还真没法快速收服人心。
“他们要过去了。”
有河青人低声说了一句,随之而起的就是另一侧的机甲移动声。明显低矮了一圈的人群就赶紧向边上再挤挤,哪怕明知不会被其刮蹭到也不想靠其太近。
格鲁古人将土著的畏惧表现视为正常,他们已经无数次体会过类似的目光和畏惧了。于是在行走的时候就没有流露骄纵之色,反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烦。
一般在条件允许的时候都会将工作交给机器,那样不但省时省力还安全。但简单的东西也就存在着能力不足的问题,它们再是数量众多且便宜也能力有限,只能初步探明对面状况。
操控人员不是没有发出继续深入灰雾的指令,但随后就会发现那边的环境有些不太友好。相互间的联络只能保持在有限的距离内,若是相隔稍远一些就会受到干扰,直至无可奈何的彻底阻断。
好在深入陌生环境已经是这些自主机器的常态,在设计之初早已被植入了各种预案。一旦遇到类似现在的情况就会触发返回机制,简单的原路返回就可以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损失。
但这么一来就只能将探查区域局限在一小块地方,再想深入灰雾数百米就根本不可能了。
那一只探查部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派出的,他们担负着在状况不明下确保安全的职责。既然是如此的任务就得派出精兵强将,米图卡以其知名度自然会参与其中,据说也有大家想要去除霉运的原因。
反正以这些人的装备是能打能防又能跑,并且有着相当性能更强一筹的探测仪器。同时还附带有能自动在沿途布设线路的设备,既能解决通讯问题也能当做路标,不至于会在茫茫的浓雾中迷失方向。
米图卡虽然不是第一次穿越黑门了,但在快要通过黑门时还得给自己加一重保险。她操作着机械臂就一把向地面搂去,而动手的目标就是会说格鲁古语的教团中人。
只是这些人也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所以见到扑面而来的巨手就都被吓得连连后退。操作机械臂的米图卡又不打算杀人,所以在靠近人员的时候就得保持较慢的速度。
这样一来就自然只能抓个空,米图卡便不得不出声解释道:“这是咱们两家的事情,总不能光是我们去看。来一个人做见证者吧,无论看到什么都可以用你们的方式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