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听不懂面前男人在说什么,于是就出声问道:“你在找东西,而且还是我们用不上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姚浦泽当年也曾对这个女子有过好感,但因为家中做下的事情太不地道了,所以就算多次示好也全然无果。于是看向红衣的目光便比较复杂,但还是将身子侧在一边。
他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说道:“我就是舍不得这些东西,更舍不得他们在这里被老鼠啃,所以就想着过来带回家。你们真的用不上这些东西,就让我带回去吧。”
说话时就已露出了恳求的表情,并且还还以目光向红衣作出请求。
王涛微微一眯眼就能将视角拉近,然后还能在加强的夜视能力下看清那堆东西的形状。整体上就是一堆捆扎成一团的柱状体,而那竖条并排的样子也很是让人熟悉。
他想了想后才不确定地问道:“竹简?你要这些干什么?”
“不是我要这些干什么,而是那些妖魔们要这些干什么。他们来了河青城也不不抢粮食不吃人,一般就是磕磕碰碰弄坏了许多东西。偏偏将库房的书册带走了大部分,真是给搬了个干干净净。很多人都对此特别的心疼,可无论怎么出手都拦不住那些强盗们。事后就算有人想要抢书也只会被丢出来,而到人家离开后就不剩下什么了……”
王涛受不了这么啰啰嗦嗦的一大段话,他可不在乎这些人所执着的东西。不过多少是来自于一个视文化为重器的文明,所以也认为把人家的藏书全搬空了确实很过分。
但其所说同地上摆的那一堆又有些不一致,于是就指着地上那一堆书册问道:“那一些呢?那些怎么没被带走?”
姚浦泽见其仿佛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似乎是原谅自己的行为了。于是他就赶紧解释到:“库房里是库房里的,能放在那里的都是重要的归档之物。只有那里的书册被掠走了,像是文吏房内也有一部分遭殃,大堂这边的倒是还有些遗存。”
他在回答的时候还得半弯着腰,完全是一副小心翼翼在伺候上官的动作。哪怕自己才是曾在这里办公之人也得不由会做出这样的表示,毕竟人家现在才是河青城里的实权派。
“嗯。”
王涛点点头就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音,仿佛是表示自己听到了这个前文吏所说的内容,又或是什么意思都没有表示。听音观色也觉得他不像在说假话,所以就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总算不是个穷凶极恶的悍匪,反而引得他在心中浮现出了一句话:“读书人的事情,能算偷么?”
穿越了这么久也还没学会这边的文字,最多是对一些公开书写的东西有了些熟识。所以他对他多少是有些遗憾,要说自己怎么也曾是个能认识数千文字之人呢。
而且看这里的文字外形和大致结构都如同古文,再加上书写形式和人种样貌也让人感到分外亲切。就算不是从博物馆里搬出来的也差不多,拿去拍古装剧却又寒碜了些。
王涛于是就再问道:“这么说你也会写字?当老师还是可以的吧?”
“老师?”
“就是教我认认字,然后再学着写一写,总不能一直当文盲吧?”
王涛说完还自嘲地笑了笑,别看自己一直都那很多科技物品用的很溜,而且还会使用格鲁古人的文字,但他并不识得这边的书写办法。所以在这座小城里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盲,这么几卷文书放在面前也只认得少数几个字。
不过他倒是没有提出支付任何的报酬,或者只是习惯了以前的信息丰富,又或是对于睡一觉便知晓不同的文字体系感到容易。于是一时还没有想到文化在这边传播的不易,所以提出的要求就稍微过分了些。
但这对于姚浦泽而言并不是问题,自打冯潮失势之后自己也就相当于半失业。也亏得族中有足够底气才可以在家中度日,但吃白饭的日子也多少有些不好受。一直熬到参与黑门“买卖”的日子才算轻松些,但老是这样周期性的零工也总不是个事。
所以他便将王涛的要求当做了机会,哪怕是不给报酬也值得紧紧抓住的机会。因为这么一来就算有了师徒的关系,所以他在面色上就将先前的窘迫一扫而尽,转而是表现得矜持了一些。
这里毕竟是一个九成多人口都是文盲的世道,肯传人文字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哪怕认为学徒地位比自己高也存着如此心思,落后之地的知识还真是一件非常昂贵的宝贝啊。
王涛见其不反对便是当做答应了,不过由于认知不同便只是点点头,倒也没有表现的非常兴奋。倒是红衣对此小小的吃了一惊,没想到原本只是想抓个贼来的,居然还抓出了一个教字师傅。
只能说世道的变换太快,真是根本不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走。
原本还想仗着独占这个男人的交流来获得权力,结果他突然就会说人话了。
那么等而次之就得巩固同这个人的关系,邀约趁黑耍一耍便是一场社交仪式和交易。原本想着这样多少能加强自己的地位,可突然横插了另一人进来算什么事?
要知道红衣所会的也无非是文字和组织人手,但在行事的时候总会遭到一帮男人们有意无意的排挤。所以她的人际关系就主要局限于女人之间,但又会因为自己的美貌和过去的职业受排挤。
也就是说她与自己舍友的地位是相当不稳的,最多只能说是比存在感更低的麻略高一些。在危机感的促使下就自然想要巩固地位,所以她可不乐意有其他人来分走王涛的注意力。
红衣就赶紧插嘴道:“写字的事情吗?其实我也会的啊,怎么不来找我呢?”
说完还将手指悄悄地在王涛身后画圆圈,每一指头都捅在了腰眼上面。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感受到不满的男人并没有去想太深的事情,但也只能以哈哈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等效果之后才说:“好好,那就你来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