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和油脂在半开放的空间中没法完全燃烧,初始的烈焰也就没法维继下去了,这就产生了一些不妙的后续发展。
首先就是微小的炭粒和油滴明明已经被高温从主体剥离了出来,但是却找不到可以结合的助燃剂,于是就继续只能以这副细小的模样在热气中浮沉。
在肉眼开来就是明火被大量的浓烈黑烟所包裹,原本让人感到畏惧的赤红突然就被黑暗所吞噬不见。但燃烧的过程依旧在艰难地进行,并且在散发出不完全的热量时还在喷吐不祥。
这些细小的东西不能说本身具有多么高的温度,但要将呼吸道烫伤还是不成问题的。吸得多了还会同各处黏膜热情拥抱,从嘴嗓气管到肺泡都会成为它们恋栈不去的好地方。
这相当于在厂房里头放火又闹事,呼吸系统就算想要维持正常工作都没办法。更要命的是在不完全燃烧中也会产生毒气,这就不仅仅是降低效率的事情了,根本就是在要人的亲命。
原本追在前头追打的人就悲剧了,他们还未及回味施加暴力的畅快感觉,一转眼就在烟熏火烤下被痛苦地染黑。没有谁愿在这种污浊的烤灼环境下再待下去,他们只能赶紧转个方向便要求尽快离开。
可在地道这种环境下实在缺乏前后沟通,所以未必能使后方立刻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前后两处移动方向不同的人流就被挤向了一处,竟是变得一时动弹不得。
方才还在中间期望能上前助拳的人就变得很郁闷,想要迈步都成为难得的奢望。因为他们会发现身后都已经挤满了人,并且在逐渐蔓延而来的黑烟中不满地抱怨,可就如坛中酱肉一般没法改善当前的状况。
既然在行动上无法改变眼下的清醒,于是就有人愤怒地对暗河深处咒骂道:“混蛋,卑鄙!咳咳咳……你们竟然纵火!有种你们过来,咳咳……老子……咳咳咳……”
这同时也带起了一大片的咒骂和痛斥声,当然也不缺无数的受损嗓子在艰难咳嗽。成功躲入暗河的那些人则看出自己堵在了安全的地方,在这时还真不着急立刻落跑了。
有人甚至故意高声地打趣道:“就不!有种你们过来啊!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把你们烤熟了都活该!还有你那破嗓子真是难听,先把气喘匀了再说话吧,哈哈哈哈……嘶!”
刻意而为的大笑声似乎牵动了伤口,没等笑出几声就让嚣张之人吸溜着去揉按伤处。但这么一嗓子也的确是很解气,立时就引得其他伙伴们一起嘲笑,并且还特意向熊熊烈火的对面提高了声调。
“哈哈哈……快滚吧!小心变成烤肉!嗓子这么难听是唱不了歌了,也不知会不会被你们家婆娘嫌弃!哈哈哈……”
“你们……混蛋!野人!贼牲口!*%¥*%¥……咳咳咳……”
没法追击的人们也不愿在嘴上吃亏,立刻就将大串的污言秽语甩了过去,试图在口头上讨回一定程度的便宜。但无奈叫骂得越勤便会吸入越多的浓烟,这样的做法简直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不过快速产生的黑烟也不只会往地窖的方向飘去,同时还会向着暗河的方向缓缓扩散。再有多么不对付也得看地方合适不合适,两拨人就在在这种无情力量的影响下被逼着一起后退,。
受到蛊惑的人们也不求追进暗河了,这个情况实在不方便做任何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得先退出去喘口气,冰凉的新鲜空气才是他们最渴望的宝贵东西。
无奈下便不停地向后方要求退出,还有人起了去库房中取来火把的心思。这种东西也不能全都放在暗河中,记得还有相当部分是存放在临时搭建的库房里的。
还有人在寻思等休息过来就要再入暗河搜寻,不但要带上火把和粮食,就是武器和防具也得整装齐备。等下次遇上那些外乡人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仁慈了,见红见白还是见黄都有可能,全看倒是会捅进哪里,说不定还能在剑刃上看到苦胆绿呢。
由此可见他们是打出了真火,也因烟熏火燎的痛苦而变得更加残忍。
他们这些人曾经都是先前合作过的同伴,也有不少人是聚在同一个篝火边喝酒吃肉聊闲天过。只因刻意的分化引导便出手相向,以至于曾经积累下的友谊和交情都化作了飞灰。
一时的恶念导向了现在的争斗,互相给予的痛苦也令双方开始互相敌视,这就自动在心中关闭了好好说话的选项。部分人甚至已经全无半点仁慈之心,只求将对方彻底弄死才会得到由衷的满足。
曾经用来搜索财物、奴隶和猎杀对象的行动模式也不陌生,这种被大家所熟悉的合作只需稍一改动,立刻就能变成威力不小的战斗队形。都不需要有更多适应就可以应用在彼此身上,双方都在几次的“实践”积累了围杀经验。
无非就是在找到后确认威胁程度,有的需要是缀在后方并呼叫援助,有的则可以放心大胆的直扑上去做厮杀。这些经验有的是被人多的一方总结出来,有的则是被人少的一方所总结,但很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互相应用。
只是有部分人可能是等不到了。
后退要求在层层的口头传达终于抵达了地面,这令正在外排着队准备进入的人们都有些惊讶。但他们还是缓缓地挪向了两边,而稍微深入地窖的人们也在后方一空后转身后退,并且小心避免摔倒在地窖的台阶上。
就是从地道通往地窖的人群也在缓缓蠕动,大概花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退出来了。由此可见国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协作精神,只要说明白事情便可以考虑到彼此的需求。
能让他们做到这点的便是常年的训练与合作,当然还有成为城中亲族的互相信任。哪怕这样的信任被人滥用以致误导也影响有限,至少暂时还不会被他们所发觉,而随后的苦果则要其中的部分人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