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石老爹可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只觉得自己浑身被骇得酥麻无力。他也不想知道这会给自己的部落带来什么麻烦,只求万万不可失了库赫仑。
至少不该是在自己的部落中出现这种事,要死最好滚到天边去死!
既然有沉重的责任压身,他就再也无法躲藏在大帐中偷看了,于是便一撩门帘就如灵猴般扑向了悬浮车。这一跃可是身手矫健得很,远不是须发皆白的寻常老者能做出来的。可见利石在震惊中被激发了潜力,竟是能做出如此的全力发挥。
然而快速地扑到车身边是一回事,该如何打开车门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这飞天之物,所以就算扑上去了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能是在胡乱地盲目拍打而已,并不能对救助之事有所裨益。
差不多在同时扑来的还有库赫仑的三个亲兵,不过他们也不识得此物的来历及底细,所以并不会比利石老头做得更好。他们也都是在拿一双肉拳胡乱地拍砸,直将双手弄得生疼也毫无建树。
车外的人在着急地想办法救人,车内的人却是在一门心思地殴斗不休。至于远在河青城的二人则是面面相觑,他们对眼下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信号的来回需要传播、处理和反馈的过程,王涛同草原上的悬浮车的联系便略有些时差,他所看到的情况其实是要慢了半拍的。故而当他还在为帮众们的安危担心之时,车厢内的那些家伙们却已是扭转了局面,并且在接连地施以拳脚做报复。
库赫仑这个酒汉终究是养尊处优太久了,竟是荒废了肉搏的本事,更多的是在仗着酒劲撒气逞凶。他虽然是将几个混混逼在了一处无法脱逃之地,但也在同时使得彼此都处于无路可退的环境之中。
混混们虽然会因虚张声势的声威被吓住一时,但凡有个逃跑的生路就会一头钻进去。可若是逃不了便索性不逃了,身处极端环境下自会激发出暴虐的一面。
先是金头气盛地被逼急了反扑,接着便是其他混混也被带动着返身。一群被逼急的人都连连地怪叫发声,手上也不闲着得就不停地挥砸起来。看似是在同库赫仑做艰难的搏斗,可没多久就渐渐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
可见饱饮未必真英雄,好汉也惧并肩贼。
开始被扑倒的昆便松了一口气,这才有空勉力地爬起身,并也是有一拳没一拳地报复起来。打破威严的外壳永远不缺办法,而暴力就是他们在本能中想到的法子。
一开始还有最怯的混混并不敢参与报复,只是一个劲地在扒拉着车门,试图将这个大号麻烦给丢出去。可奈何也没对此物做过多少的研究,所以就始终只是在胡乱地扒拉而已。
不过没多久他就发现状况发生了逆转,于是便也兴高采烈地返身群殴。能拳拳到肉地打回去自然惬意,没人反击的话不就是不打白不打么?至于刚才的怂样则是全都被抛在了脑后,彷佛叫唤求饶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更有混混因以众欺寡的局面而兴奋了起来,于是便在混乱中施展出偷儿手段,先一步地将库赫仑的金制匕首给掏了出来。这既是防止对方持械逞凶,也是借他人之物来武装自己。
然而利器彷佛自带凶戾一般,被拔出刀鞘后便是反射出道道金光,直照得这强夺者露出了狰狞笑颜。兵刃在手的感觉似是很让人享受,瞬间就让他感到获得了不小的力量。彷佛一车人的性命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生死就只在一念之间而已。
不过他的心智还未被冲昏,于是便立刻确定了最优先的目标。狞笑中显示舔了舔嘴唇,接着便欺身压在了库赫仑的身上。帮众们看他的表情十足嗜血,看样子是有了取人性命的念头。他们便帮着按压住了挣扎的四肢,好助伙伴能干脆利落地取这胖大胡子的狗命!
先前他们在被压制时是全无胆气,只顾低声下气地埋头求饶,就算挨了踹还会挤出笑意地刻意做讨好。但一旦占据上风就会立刻变换脸色,还会声威具足地实施报复。
他们不但会凶残地加倍奉还,并且手段和恶念也犹有过之。在转换身份之后并不会展现仁慈,甚至比先前的加害者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倍而过之的凶残已是最起码的了。
这帮人虽然是居住在简陋的城市之中,可实际上接受的教育并没有么多高深,在文明程度上也就比游牧人多有些见识而已。身为混混自是在平时接触了各种阴暗,手上的血债和冤魂也未必少到哪里去,甚至还可能比这草原的贵人还污秽数倍。
他们的凶性上来了也有着凶残一面,不会输给任何的罪恶之人。
王涛见此便惊得瞪大了双眼,他从传递过来的车载录像能猜出不妙,那表情和动作在很多地方都是通用的。可是取人性命却是从未做过,最多也只是从电影电视上见过而已。
此时即将发生的事情震惊了他,可依然未能做出足够的反应来。而且他第一时刻所想到的竟是:弄得满车血谁来洗?
那帮众已是将刀子递在了库赫仑的胸侧,准备先从这之间的骨头之间刺开一个口子,然后再缓缓地挨个捅破遇到的每一个脏器。他以前还没用过这么好的匕首呢,所以准备好好地体会一下手感。其他配合的帮众也都露出了狞笑,准备让这个狂妄的混蛋付出代价。
库赫仑经搏斗也发了一身汗,酒劲便顺着汗水蒸腾了出来,已经将车内熏得到处都是酒臭味。他的脑筋也因此清醒了一些,自然能察觉到近在身边的危险,于是便加倍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可奈何他已是在刚才过度耗费了体力,所以在这会竟是浑身酸软地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