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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满城皆闻奸人死
    此时虽然两边的人数是勉强扯平了,但实际上却是在坏事。
    因为墙外的卑鄙恶徒们是混在人群中煽动和投石的,就算是有人不想参与其中,想着弯腰走避开,但架不住此间人多,走了几步就又靠近了某个分散闹事的混混周围。
    但这些刚上墙的青壮哪管墙下的都是谁是谁呢?只顾将近日来憋闷的火气统统撒出来,抓着瓦片就往人多的地方飞掷,没弄清情况就参战的他们只当是又有外人袭击家族了。
    这些个混混们最喜趁乱扰人心智,于是便乘机连声地大喊:“杀人啦!姚家杀人啦!”并且还一边还击,一边往人多的地方倒退地撤去,将姚家的还击也引了过去。
    后脑勺是绝对不会露给对手的,这是最重要的交战法则之一。
    给别人增添麻烦,让他们分神,这也是很重要的。
    再就是要拉扯着更多人同己方站在一起。
    这三点占齐之后,自己被一下撂倒的机会就会大减,对抗对手的力量也会大增。
    这都是这些个总是处于劣势的家伙们给总结出来的,很多时候都非常管用。就比如这次。
    被波及的众人们当然会陷入愤怒之中,很快就有不少人叫骂着参战了。
    在野外行猎驱逐害兽,以及向野人村落武装征粮的时候,都得依靠国人。所以外面的这些人也都是有战力,有血性之人,他们在吃了亏之后自然不肯忍气吞声。
    一时间的情况竟然不再是混混大战姚家,而是变成了姚家被国人掷物了!
    说是掷物,也正因为城中并无多少石块。房子是夯土墙,且以草木为顶的,瓦片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大石头更是只在港口铺垫码头才用的。
    国人要作出反击,只能是将手头或附近的什么随手就投掷出去。
    手中的碗盆、树上掰下来的树枝、姚家丢下来后还没彻底粉碎的瓦片,甚至还有近日人等在此排泄的屎厥。
    西城各家大户为了保持周围整洁,是由家中仆役还有少年的族人负责临街洗扫的。但这几日外面群聚不止,并不方便出门打扫,于是这里的臭气也逐渐同其他城区的混同了起来。
    墙上街上的人们互相投掷叫骂着。也不管是谁先出手,谁是遭到误伤的,都早已忘了冲突的起因,只着顾畅快地互相打了一通,倒是泄出了不少的怨气。
    不想参战的人早就远远地离开了,还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只有愿意参战的才会继续留在街头。就连混混们也逐渐地移向了更远些的地方,躲在街角里遥遥地甩着石头。
    留在街上的这些人们则是无遮无拦的,只得用胳膊护着脑袋,不停地变换着位置,然后再抽空做出还击。若有人被打中了也只能怨运气差,至于能打中哪里也只能靠是运气了。
    打着打着就有人察觉出了不对。
    这么多的人都在不停地移动着位置,于是竹节就变得特别的明显。
    本来他身边还躺着先被打中下巴的混混的,但那混混早就忍着痛撇下竹节跑掉了,所以现在就只有这一人还趴卧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人好心靠过去想看看情况。探手过去时却见地上这人睁着一副死鱼眼,半张的嘴巴里涎水淌了一些到地上,蝇虫自嘴里鼻孔处进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看到这副样子他就吃了一惊。再上下稍稍地查看一番,便见到了在此人的下身正汪着一滩臊水。
    原来这竹节在昨日被打晕之后跌在地上,已是伤到了头。今日再次被击中了头部之后,更是新伤引着旧伤一起发作起来,当时就让他跌倒在地,稍微耽搁了一会无人救治之下,便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当场。
    这探查之人只是稍微这么一耽搁,立刻就被墙上的数人给盯上了,于是连连地就挨了数次瓦片的打击。
    “哎呦!哎呀!”连惊带疼之下就让他大声地喊叫了出来。
    如今留在场内的参战双方都是血气上头的男子,讲究的是好勇斗狠的路数,自是最见不得有人这幅样子,都纷纷向他投以鄙视的目光。
    这人却继续慌张地后退了数步,大声地喊道:“打……打死人啦!死人啦!”
    死亡的恐惧立刻就让他清醒了过来:“我在这里闹腾着什么?不抢粮食不抢地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呢?我挨打了谁负责呢?我要是再也起不来了家小可怎么办呢?”
    想明白这些后他就捂着后脑勺,然后再不顾此地战况,转身就逃离了这处是非之地。边跑还边喊道:“打死人啦!死人啦!姚家打死人啦!”
    这几声喊也让墙内的姚家丁壮们和墙外的国人们都背脊上激淋淋发了一阵汗,他们马上都清醒了过来。交战的双方逐渐地停下了互相投掷的攻击,转而傻傻地看着倒毙当场的那个公门之人。
    混混们却是一直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他们趁机大喊道:“姚家杀人啦!姚家杀人啦!姚家杀了公门的竹节啦!”
    然后就再不管投石的事情,只管兴奋地向各个城区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将姚家杀人的劲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的典型发展了。
    参战的国人们见事情闹大了,也都带着惊惶和疼痛陆续地离开了这里。同时带走的还有对姚家的不满,以及佐证死人传言的见闻。
    那些站得远些的围观者却只觉得热闹。他们自认没有参与乱斗,也绝不认为自己同那人的死亡有什么关联。所以反倒是没有立刻就离开,而只是散得稍微远些,对着竹节的尸身指指点点。
    姚家丁壮们都默然无语地下了墙,惴惴不安地担心着将来追究的事情。
    管事也惶急地不知所措,他向来只是接到命令,执行命令,然后很好地完成命令,遇到从没见过的事情他就慌神了。而这种显然不小的事情就在他当值的时候发生,等将来说起来的时候却是一定离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