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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烂人相谋
    “呸!”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虽是被同僚给拖了回来,但自己的颜面可是都给丢尽了。醒转之后他就疑心不止,觉得谁在看他的时候都仿佛是含着笑意的,尤其是公门的那些家伙们,到处去求人给自己出气也没人帮!
    求到的人要么是说没有理由去整治姚家,然后搬出律条说个一二三四五;要么是吃了姚家多年的黍米,所以干脆就不理会自己的;要么干脆就是姚家的子弟,直接找过来就要求自己收声消停的;或者如县令那般,干脆就是让自己滚出去不要再胡闹的!
    “这帮子看人上菜的混蛋!笑!笑!笑!有什么可笑的?!”他着恼地对着空中挥舞着胳膊,彷佛在击打着什么。这诡异的举动毫无预兆,直吓得路过他身边的国人都赶紧颠几步走远,离这种怪人再远都不嫌多。
    而且从昨日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头痛,还得忍受不时升起的莫名恶心感觉。就连在耳朵边上也老有什么杂音在鸣响着,甚至捂住耳朵都不管用,彷佛这杂音就是在脑子里响起来的一样。
    他现在还不顾着不适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认为自身的痛苦都是那姚海造成的,所以他必须得负责!
    可是等走到这里时却又怯意滋长,那宅子的门脸彷佛都幻化成了姚海老贼的凶狠面容,吓得他再不敢向那里迈出一步。就只得在此处继续恶狠狠地瞪视着那边,躲在暗处里呲着牙。
    这时他听得附近有人在说话:“你咋不带桶呢?你看得走这么远来取水,可得多麻烦啊,一次多带些水回去不就一家人都有了么?还能管好几天呐!”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北城那些鼠辈的,也曾在见他关在示众的笼子里的。
    一般的人被关进那里都会捂着脸,哭得跟什么似的,只求赶紧把自己放出来。就这些个货们竟还有心情唱着污秽小调,还会找着空就跟别人搭话,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靠着墙的竹节对着那个帮众招了一下手,他一手捂着作痛头唤道:“喂,过来。”
    “呵……”那帮众也识得他,却只是淡笑一声,然后转身欲走。
    昨日看热闹时就亲眼看到了那一巴掌的精彩,所以此时得他如此无礼的招呼时也只当他是坨秽物,并不屑于上前去搭理的。
    也就是此人还挂着个公门的身份,要换一般人敢这么无礼地当街唤自己,那早就过去施展臭脚丫子连环踹了。
    竹节在心中暗恼,但又无力去追,便只得赶紧威胁到:“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或者我去找那宅子里的人说道说道?”
    他话一出口,却是同那混混都愣住了。
    那混混自然是因为担心密谋被捅破而愣住的,而竹节愣住了,却是因为这句话只不过是随口的威胁,但也在无意中点醒了自己:“对呀!我要搞姚家,北城帮的也要搞姚家,正好啊!我就要借他们的手来出气,还不需要挨那帮势利小人的白眼!”
    那混混闻声就立刻变颜变色地,然后左右看了下之后就几步靠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对着竹节狠声说道:“胡说什么呢?”
    除此之外,他其实也并不敢真对这个公门之人再做些什么了,这已是他的极限。但这一举动却是将他的色厉内荏和慌张在意的东西给暴露无疑了。
    于是竹节就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身在公门里的人,各种消息都是挡不住地往过来涌的,再将各种消息一总结,很多事情都能事先看出个端倪来。
    他见这个混混瞬间就被自己诈住了,就诡秘地一笑,然后对他招招手,只说了一个字:“来。”之后便也不解释,自顾地就寻了个人少的方向去了。
    见这个家伙并没有当场揭发自己的意思,那帮众也想搞清楚他知道了些什么,知道了多少,而且找自己要做什么。他再次左右地看了下四周,向附近的同伙打了个手势后就追着竹节过去了。
    伙伴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按手势示意的,远远缀在了两人的后面。
    竹节并没走多远就找了个僻静些的地方,坐下来之后就先揉了揉仍在隐隐作痛的头部,然后又对着朝阳眯了眼,大致地估摸了一下时间。
    他这么做是为了享受一下耽误别人时间的快感,也是故意要吊一下这个混混的性子。
    眼看着眼前这个混混敲打着腰间硬物的频率是越来越快,他也就觉得差不多了,再耍就可能会让自己出事了。他这才说道:“你们要搞姚家,我也要搞。”
    “哼。”这个帮众哼了一声,既没表示出反对也没表示赞同的态度,但在心里却是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来坏事的,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拿这个公人怎么办呢!”
    结合着对各种消息的分析,竹节又说道:“前天早上壶被四娘打了,之后就到来告过状的。派了人去查访过后,却得知是四娘请他和一群病人去酒肆吃肉,可没过多久这群病人们却又出现在了姚家的外面。
    被打伤的那个制麻工也是被四娘救走的。后来城里的各种传言就突然多了起来,还有人当街喊着大伙去领水,其中就有你吧?
    昨日里我还看到你们的人散在人群中跟人说着闲话,当时就在想怎么就你们没带碗来舀水。呵呵呵……刚刚你劝人带桶我也听到了。
    怎么样?”
    竹节一条一条地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却没做任何分析,但是将这些事情串起来却是都在指向北城帮的。之后他却又眯了眼低头,检查着自己的手指起来。
    似是在关心手部的洁净状况,又仿佛是在扫视着指尖的纹路。
    这帮众见事情竟然就被这人一层层地拔去了外皮,还当着面一个个理清了时间和关联。自己的思路也正在跟着他的话语被溜着走呢,突然吃了这么一问,便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觉得太掉份,便又追加了一句:“你到底想说啥?证据!证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