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毁灭人类吗？”江鹤问，“你把夜神宫召唤到人间，就是为了让人间大乱的吗？”
    他觉得自己看错了苏夜，她从未跟他站在一起，她是在利用他。
    “不不。”苏夜摸着他的脸，“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那样的！”白螭说，“我们要统治人类！我们要让人类对我们俯首称臣！”
    “真的……是这样吗？”江鹤失望地看着苏夜。
    “不是不是的！”苏夜拎起脚上的鞋子，狠狠乎到了白螭的脸上，“我们是统治魇灵！统治魇灵！统治魇灵！重要的话说三遍！”
    “嗷！”白螭仰天大吼，垂头凶狠地瞪着两个对它来讲像猫咪似的人儿，“苏夜，你骗了我！你毁了约定，你要接受我的诅咒！”
    江鹤挡在了苏夜面前，“冲我来吧，不管什么诅咒，我来替她领受。”
    “那也好！”白螭殷红的双眸散射着恶毒的光芒。
    苏夜拉住了江鹤，仰头望着庞大的魇灵：“你别冲动嘛！听我把话说完。”
    白螭憋着一肚子火：“你说，我洗耳恭听，说得有理，我就饶了你。说得没有理，我就灭了你家囡囡它爸！”
    苏夜笑了笑：“你们想想啊，现在世界到处都是魇灵。有许多古老的魇灵，还有许多新生代魇灵，他们都在窥觑着人类的灵魂。它们统治人类的灵魂，我们统治着它们，这样算来就等于我们统治着人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可是……”江鹤想说什么，苏夜捏了捏他的手。
    白螭听了她的歪理眼睛骨碌碌一转，侧着脑袋想了想，说：“好像有点道理！”
    苏夜脸上露出狐狸般狡猾的微笑：“所以白螭你还等什么？把这世界改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吧。不过你想要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没有坏人。”白螭说，“我受够了那些卑鄙丑恶的嘴脸，我要把他们统统消灭掉。”
    江鹤听了一愣：“你讨厌坏人吗？”
    “当然。”白螭说，“难道你喜欢他们？”
    江鹤摇了摇头：“我以为你就是坏人，邪恶的存在。”
    “不错，我也承认我的邪恶。”白螭得意洋洋，“听到你这么说，我感觉找到了知己。我要以我的邪恶，消灭宇宙里的邪恶，成为邪恶之王。”
    “说得太好了。”苏夜拍了拍手，“那么，你就这样做吧，用你的邪恶来消除地球上的所有邪恶！”
    白螭化为黑雾而去。
    “它的话我还是有点不懂。”江鹤说。
    “不需要懂。”苏夜说，“你只需要知道它现在为我们所用。”
    “以邪恶毁灭邪恶，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江鹤放下三花猫，捡起了苏夜丢在地上的鞋子。
    镶着深蓝色宝石的黑色高跟鞋。
    想到苏夜刚才就是用这只鞋子砸到白螭脸上的，他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把脚伸出来。”江鹤温柔地说。
    金牡鹿走了过来，苏夜坐在它的背上，伸出了那只没穿鞋的脚。
    江鹤给她穿上了鞋子。
    苏夜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像个女王。
    两人一鹿站在夜神殿外。
    神殿的下方就是江鹤的家。
    “你觉得我是该去你家，还是你搬到我家？”苏夜纠结的问。
    “这没什么好纠结的。”金牡鹿前蹄一踏，一道树藤编织的桥梁从夜神殿一直延伸到江鹤家客厅的落地窗。
    “有了桥梁，你们想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金牡鹿说。
    苏夜摸了摸金牡鹿的脑袋：“干得不错。”
    天已经黑了，群星如钻石般的黑夜的锦缎上闪耀。江鹤第一次在这个雾霾弥漫的城市里看到这么璨烂的星空。
    “那么，回家吧。”苏夜把三花猫塞进了他的怀里。
    “喵嗷。”三花猫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你不跟我一起回家吗？”江鹤问。
    “这里有我的宫殿！”苏夜说，“我现在是夜神，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江鹤问：“所以，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对不对？”
    苏夜点了点头：“你睡不着的时候可以来这里找我聊天。”
    “如果我和我的猫想吃你做的饭呢？”江鹤问。
    “我去你家给你做饭。”苏夜说。
    江鹤笑了。
    “你笑什么？”苏夜问。
    “我笑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江鹤说，“你现在是夜神，统治魇灵的暗夜女王。怎么还要像以前一样给我下厨做饭呢？月神知道一定会嘲笑你的。”
    苏夜说：“我脸皮厚，不怕嘲笑。”
    江鹤调整好心态：“嗯，今天晚上就到这儿吧，我回家睡觉了，晚安。”
    “晚安。”苏夜说。
    她目送江鹤走下树藤编织的阶梯。
    江鹤穿过玻璃窗回到了家，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客厅里的声控灯亮了。
    他贴着玻璃朝苏夜摆了摆手。
    苏夜也向他摆了摆手，然后她转身，走进玉兰花掩映的宫殿里。
    江鹤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玉兰花后。
    “她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宫殿里，一定很无聊吧。”江鹤问三花猫。
    “咪呜。”三花猫跃出了他的怀抱，来到厨房，伸出爪子拨弄冰箱的门。
    “你饿了啊。”江鹤摸了摸肚子，“我也饿了。”
    冰箱里有蔬菜，水果，肉类和鱼类。看上去都很新鲜，而且不像是他买的。
    “难道是苏夜帮我买的。”江鹤决定明天再去问她，眼下先得喂饱三花猫和他自己。
    他系上围裙，洗了手，拿出冰箱里的青菜和肉，准备做个青菜肉丝面。
    正忙着，楼上传来脚步声，接着他听见一个让他格外熟悉的声音。
    “江鹤。”
    他回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爸爸。”
    江鹤的老爸江鹤穿着灰色睡衣，他激动地走到儿子面前，捏着他的肩膀问：“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江鹤说。
    “你整整失踪了五天，难道这五天来你一直都在家里吗？”江鹤说，仍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这一切都是梦。
    什么？失踪了五天。江鹤心里咯噔一跳。在他的感觉里，他好像仅仅离开家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