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孕育出来的魇灵可以吃掉人类制造出来的魇灵。年纪大的魇灵也可以吃掉年纪小的魇灵。魇灵世界所存在的自相残杀，是为求达到进化的目的，变得更强，然后袭击人类，汲取他们的能量。”
    “也有一些好的魇灵，会把自己的能量奉献给人类。”苏夜说，“但是邪恶的魇灵总比好的魇灵要多。所以才有了守夜人的存在。”
    白兔大侠点了点头。
    “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封印附在那个孩子身上的魇灵吧？”苏夜问。
    “是的，因为我无法忍受我的主人，暂且这么叫他吧，变成他所讨厌的样子。”他轻轻叹息。
    “他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吗？”苏夜问。
    “他讨厌他的父亲，但他变得和他父亲一样，爱喝酒，经常出入夜店酒吧，有时还会打砸东西。原本性格温和的他变得焦虑而暴躁，还会对父母发脾气。”白兔大侠再次叹息，如夜风拂过飘着雨丝的长街。
    江鹤迟迟不见苏夜进来，心里难免着急，于是借着上洗手间的空档，匆匆来到门外。
    当他看到一只魇灵和苏夜在一起，本能地掏出了怀里的六芒星项链。
    “别紧张！”苏夜站了起来，表情淡定。
    “是魇灵。”江鹤警惕地把她拉到身边，问白兔大侠：“你有什么目的？”
    白兔大侠淡淡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苏夜身上：“他是你收的小弟吗？”
    江鹤愕然，自己高高大大，从外型上看怎么都像苏夜的大哥。居然被他说是苏夜的小弟，心里落差好大……
    “是的，他是我收的小弟，江鹤。”苏夜介绍，然后对江鹤说：“他是兔男。”
    “兔男？”江鹤打量了对方一遍。
    戴着兔子面具的男子很像参加假面舞会的剑客。
    “请叫我白兔大侠，初次见面，多多指教！”白兔大侠彬彬有礼地纠正。
    冷不防的有一个从酒吧里冲出来的人狠狠推了江鹤一把，低吼了一声：“别挡路！”
    江鹤险些跌倒。
    对方跌跌撞撞冲进了雨夜中，挂在肩头的灰色西装几乎要从身上滑下来。
    一辆人力三轮车与他擦身而过，差点撞到他。
    白兔大侠深深凝视着远去的青年，瞳孔收缩。
    “是他吗？”苏夜问。
    白兔大侠点了点头，轻轻叹息。
    因为下雨，准备玩到十点的江鹤向奚冰和南芦告别，提前离开了古歌酒吧。
    一路上苏夜把白兔大侠的故事跟江鹤讲了一遍。
    跟着他们上了地铁的白兔大侠不时叹息，如同给苏夜讲出的故事作伴奏。
    直到进了家门，苏夜总算把他的故事讲完。
    “嗯，兔男的遭遇就是这样。”苏夜作了一个总结。
    “哦。”江鹤窝在沙发里喝了口水，表示听完了。
    “你不发表一些想法吗？”坐在他身旁的苏夜问。
    江鹤抱着杯子又抿了口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苏夜无名火起，感觉自己白费了口舌。
    “太感人了！”金牡鹿走到一直叹气的白兔大侠身边，泪眼汪汪，“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十分的同情。”
    “才十分啊！”苏夜说，“应该一百万分才对。”
    “唉！”白兔大侠长长叹息，一副愁绪满怀的样子。
    “所以。”江鹤把翠绿陶杯放在桌上问苏夜，“你准备收留兔男先生吗？”
    “我想郑重纠正一下，在下的名字是白兔大侠，不是兔男先生。”坐在江鹤旁边的白兔大侠谦逊地开口。
    苏夜优雅地一笑：“我觉得兔男这个名字比较好，什么大侠不大侠的。这是二十一世纪，侠客文化已经过时了。”
    白兔大侠听了她的话显得很焦虑，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右手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郑重的说：“虽说现代是二十一世纪，但在下认为侠客文化和精神不应该是过时的。金庸曾经说过救国救民侠之大者。当国家危难时，当人民遭遇不公正对待时，我们理应挺身而出……”
    在发表了接近半小时慷慨激昂的演讲后，江鹤已经抱着猫昏睡过去，苏夜则扒着金牡鹿的脑袋寻找不存在的虱子。
    “所以你们应当尊重侠客文化和侠客精神，你们更应该尊重我！”白兔大侠看着苏夜。
    白兔大侠的视线移向江鹤。
    江鹤和三花猫对他的演讲发出呼噜呼噜的意见。
    苏夜给了他一记暴栗。
    江鹤猛然惊醒，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手机，慵懒地说：“已经十一点半了，大家洗洗睡吧。”
    说完，他抱起猫就要走。
    苏夜按住了他的肩膀：“等等，你不准备对兔男先生的遭遇表示一下看法吗？”
    “我家已经变成了魇灵收容所了，你怎么不让我发表一下看法？”江鹤问。
    “你是守夜人，家里住一两只魇灵怎么了？”苏夜不以为然地问。
    “哦，那我可不可以全部把它们收在封魇札里？”江鹤捏着脖子上的六芒星项链，嘴角挂着坏笑。
    “不要啊！呜呜呜！”金牡鹿立刻放开嗓子哭。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喝了点酒，困得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晚安！”江鹤揽过苏夜，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啊哈！”见到这一幕的金牡鹿瞪大了眼睛，犄角上的花骨朵一瞬间全部都开了花。
    空气里弥漫着浪漫的花香。
    江鹤走过白兔大侠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挂着微笑：“兔男先生，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直到江鹤洗完澡躺在床上睡着，被他一个吻砸晕的苏夜仍保持石化的状态坐在沙发上。
    而白兔大侠也保持着石化的状态看着她。
    周围一片死寂，连鱼缸里金鱼吐泡泡的声音都能听见。
    “你们两个可不可以说点什么？空气好安静我有点害怕。”金牡鹿泪眼汪汪地说。
    “他吻了我！”苏夜说，“在我死后转生为蛋然后破壳而出以来他第一次吻我！”
    “他可能喝醉了。”金牡鹿小心翼翼地说。
    “夜神如果感到气愤的话，在下愿效犬马之劳。”白兔大侠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已解除石化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