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研究新式机器和基因改造上。而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来关心自然，关注气候……”江鹤滔滔不绝。
    校园里响起清脆的钟声。
    “老师，我该去上课了。”江鹤站起来，冲他笑笑，“有空再聊。”
    祁言点了点头，笑着说：“去吧。”
    江鹤转身而去，祁言却猛地抬起右手，手中凝聚着一团黑气。
    “杀掉他！”祁言目露凶光。
    “不！”他表情挣扎，“他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黑气从他身上溢出，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那本人类进化史落在了地上。
    “愚蠢的人类。”黑气中传来轻蔑的声音。
    ……
    放学了，江鹤去超市买了些蔬菜水果然后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怀里的苏夜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应该不是我的生日。”江鹤笑着说，“也不是情人节。”
    风吹起绿化带中的早樱，白色的花瓣落了他一身。
    “今天是月圆之夜。”苏夜说。
    江鹤心里一跳，连忙翻出手机上的日历。日历上显示今天是农历二月十五。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江鹤开心地笑起来，眉眼弯弯，“今天是你的破壳日，我得赶紧回家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他加快脚步，像个孩子般奔跑回家。
    吃过饭，暮色刚刚降临。城市上空的灯火次第亮起，城市的尽头，月亮正一点一点从暮霭中爬出来。
    “好奇怪。”江鹤在天台上画下六芒星符咒之后，铺好席子，盘膝而坐。把金蛋捧在手里，让它接受月光的照耀。
    “在夜神殿的后花园，月亮变圆的速度特别快。但在地球上，要等到每月十五，月亮才会变圆。”
    “有时差的嘛！”苏夜在他掌心里晃了晃，感慨，“啊，沐浴在月光中的感觉真是爽歪歪！”
    三花猫睡在江鹤脚边，咕噜咕噜说着呓语。
    “躺在小仙男的掌心里的感觉棒棒哒！”苏夜尽情吸收着月华，整枚蛋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你讲话时真像个女流氓。”江鹤打开了手机放出舒伯特的小夜曲。
    “我是女流氓，你是什么！”蛋壳上的苏夜翻了个白眼。
    “我当然是被女流氓欺负的小仙男啊！”江鹤说。
    暖风吹来，拂动他漆黑的碎发。
    由于今天是苏夜的破壳日，江鹤特意穿上了织梦人送给他的白衣，以防魇灵侵袭。
    月华落在他的白衣上，闪动着绸缎般的光泽。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苏夜说，“是你一直欺负我才对。”
    “哦，我一直欺负你，你还叫我小仙男！”江鹤说，“我看你得找个医生看看。”
    “你就是我的医生啊！”苏夜说，“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才叫你小仙男。”
    “你这么露骨的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江鹤的脸蓦地红了。
    “夸你两句你就脸红了。”苏夜调戏他，“小仙男，说实话，如果我永远是一枚蛋，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但你不会永远都是一枚蛋啊，你马上就破壳了！”江鹤说。
    “我是说打个比方嘛！”苏夜说。
    “你想得美，谁要跟一只蛋谈一辈子的恋爱啊！”江鹤说。
    “坏蛋！”苏夜大骂。
    江鹤笑了：“你在骂我吗？”
    “不骂你骂谁？”苏夜反问。
    “我以为你在骂你自己。”江鹤一笑，“毕竟你才是一只蛋啊！”
    “可恶。”苏夜说，“你又欺负我。”
    她从他的掌心跳到地上，一路往前滚去。
    “你去哪儿？”江鹤抓住她。
    “我生气，我火大。我要跳楼自杀！”苏夜在他手里挣扎。
    “跳什么楼啊。你马上就出来了。”江鹤安抚她，“我错了还不行嘛！”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苏夜气呼呼地说。
    江鹤只得说尽了好话哄她。
    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三花猫蓦然惊醒，警惕地看着来人。
    “祁老师！”江鹤吃惊地站起，把蛋藏在背后，“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祁言微笑着说，“我去你家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开门。我想你不会出门，应该在天台上，果不其然。”
    “哦。”江鹤感觉祁言的笑容弥漫着邪气。
    祁言走近了他，三花猫发出低吼声，脊背拱的高高的，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江鹤警惕地望着祁言：“祁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祁言说，“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江鹤问。
    “你整天带在身边的那只蛋。”祁言说，“它很特别，能不能给我看看？”
    “一枚普通的鸡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江鹤手心里沁出了汗。
    “是吗？既然没什么特别之处，你为什么整天藏着掖着的。”祁言声音低沉，向他伸出手，“虽然为人师表，但我也有强烈的好奇心。所以江鹤同学，把它拿出来，满足一下老师的好奇心好吗？”
    “不可以。”江鹤后退一步。
    “不可以吗？”原本温文尔雅的祁言脸上顿时笼罩着寒意。
    他双掌凝聚一团黑烟，猛然击向江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鹤连忙侧身躲过，他把金蛋塞进衣袋里，紧握六芒星项链，冷声问：“你是谁？快从祁老师身体里出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须交出夜神之卵，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别忘了，你只是半个守夜人，不像苏夜那样饮过月神之血。你只是个肉体凡胎。”附在祁言身上的混沌说。
    “我绝对不会把苏夜交给你的！”江鹤说。
    “那你就只能为你的倔强付出血的代价！”混沌说完，抬手一挥，从他脚下涌出漆黑黏腻的潮水。
    潮水哗啦啦涌到江鹤脚边。
    江鹤和三花猫后退数步，他祭出封魇札，将撕下的书页往地上抛去。
    潮水被书页尽数吸光。
    “你也不过如此！”江鹤大步向前，漫天书页洒向祁言。
    祁言面露惊恐，双手黑气涌出，试图击碎书页。
    江鹤借着书页的掩护，冲到祁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