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食螂落在祁言的杯子上，歪着脑袋看向祁言。
    “柠檬汁！”祁言说。
    夏雨要了杯草莓汁，江远要了杯红酒，轮到奚冰，奚冰说：“我要一杯龙井茶。”
    叮叮当当，食螂把他的酒杯变成了白瓷茶杯，杯里温热的龙井茶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我不喜欢吃肉食，可不可以给我换成素的？”奚冰问。
    “当然。”食螂大刀一挥盘子里的牛排变成了白菜豆腐。
    安慕忍不住哈哈大笑。
    江鹤姗姗来迟，餐桌上的欢悦气氛让他微微诧异。
    他坐下来，冷冷看着白螭：“你让我来，不是为了请我吃饭这么简单吧？”
    “嗯。”白螭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身上，“江鹤，你的家人，老师和同学似乎已经开始喜欢上我们魇灵了。我觉得，世界变成了我们所期待的样子，你觉得呢？”
    安慕举起手说：“我可没说喜欢魇灵。”
    “你有能力反抗我们吗？”白螭问。
    “没有。”安慕说，“但你们所建立的世界，并不是我所期待的样子。”
    “你所期待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白螭问，“有歌有酒有肉有美女。”安慕笑着回答。
    白螭冷笑：“那也不过是建立在原来世界的基础上，原来的世界不存在了。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
    她打了个响指，两个穿着比基尼的性感辣妹子出现在安慕身边。
    坐在他对面的奚冰一见，嘴巴里塞的甜点差点喷出来，他赶紧喝了口茶咽下去，捏着脖子上悬挂的佛珠，闭着眼睛喃喃自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夏雨一拍桌子，瞥了一眼脸色发红的祁言，向白螭怒吼：“你这召唤了些什么呀？不要教坏小孩子！赶快让她们消失。”
    扎着双马尾的比基尼辣妹子伸出白皙纤长的手臂走过来，揉着祁言的肩膀，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惑人的光芒，她丰满性感的身体连夏雨见了都忍不住面热心跳。
    “我们魇灵可以满足你们任何欲望，这是你们曾经那个世界做不到的。”白螭说。
    祁言扶了扶眼镜，一把将比基尼辣妹推开：“我们那个世界再不好，也是我们曾经存在过的世界，那个世界有我们所爱的人，有我们为之奋斗，为之努力的东西。而你，根据我们的欲望和脆弱所制造出来的幻象，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老师说的对！”安慕甩开比基尼辣妹的手，“你给我们的东西太虚幻了，唯有付出过汗水的收获才更具有意义。”
    “愚蠢。”白螭冷笑，双手交叉在桌上，“你们两人还真是矛盾，我给你们想要的，你们却吵着要具有意义的。恐怕什么是有意义的，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
    “我们知道。”江鹤开口，“家，是我们为之奋斗的存在，你给了我们一个新的世界，却没有给我们家。”
    “说得好。”奚冰表示赞同。
    白螭呵呵笑了：“家？你们口口声声是为了家而奋斗，但你们何时珍惜过自己的家？江鹤，你父母离异多年，你有过家吗？”
    江鹤心中一阵刺痛，江远看着儿子，心里也满是愧疚。
    “安慕，你父母忙于生意，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恩爱，其实你爸爸光私生子就不止一个两个吧，你妈妈一直隐忍不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还有祁言和夏雨，你们的父母整天忙于工作，连关心你们的时间都没有，即使有，他们也是整天对着手机电脑，懒得搭理你们，你们的家早就凉了，没有一点温度。”
    白螭的话如同一根针，深深地扎进每个人心里，“你们口口声声说爱家，爱朋友，爱亲人，但是到头来，你们最爱的人都是自己。你们借着爱的名义做着伤害彼此的事，你们人类根本就不配谈爱！”
    白螭用胜利的目光注视着众人。对于她的话没有人可以反驳，因为现实就摆在那里。
    越来越冷漠的世界，迟早都要毁灭的。
    “来吧！”白螭举起酒杯，“加入我，唯有这样，你们的灵魂才能得到救赎。”
    安慕听得热血沸腾：“好，我加入你，我们一起改变世界！”说完，举起一饮而尽。
    祁言和夏雨相互看了看，两人握紧彼此的双手，祁言对白螭说：“我们只想活下来。”
    “我理解。”白螭看向奚冰。
    “你在我宝贝女儿的身体里，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奚冰愁眉苦脸。
    江远微微一笑：“你们建造的世界虽然没有我们的世界热闹，但是感觉挺好，我加入你。”
    “爸爸！”江鹤站了起来，“你确定要和魇灵们在一起吗？”
    江远平静地看着他：“江鹤，你心里其实是非常讨厌我们人类所建造的城市吧？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桃花源似的世界吗？白螭能够帮我建造。我们那个世界，充满欲望的已经腐朽的世界，我已经不再留恋了。”
    “那么江鸽呢？你不在乎江鸽吗？”江鹤提起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放心。”白螭眼眸中流转着奇异的光芒，“我会把你亲爱的弟弟带过来与你们团聚的。”
    江鹤冷冷地看着白螭：“看来我们人类是没有灵魂的，否则不会轻易受到你的蛊惑。”
    说完，他愤然转身离开。
    “别忘了，是你把我引入这个世界的。”白螭说，“你现在反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江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烛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江鹤，你回来了！”苏夜的声音欢快的响起。
    江鹤看了笼子里的猫头鹰一眼：“看来你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还好啦！”苏夜眨巴着大眼睛，“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适应做你的宠物了。这笼子挺舒适的，整日待在笼中什么都不用想，真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啊！”
    说完，她展开翅膀，蹦蹦跳跳地在笼子里转了一圈，一旁的三花猫向她投以鄙视的眼神。
    江鹤望着它努力卖萌的蠢样，嘴角微微抽搐：“你是在发扬苦中作乐的精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