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江鹤望着亭下水潭里的睡莲，水潭里有两只黑背水鸭，用呆萌的眼神看着他，还冲他嘎嘎叫了两声。算是对他的叹息作的回应。
    “你现在叹气有用吗？”苏夜给他理好头发，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他受伤的手背，“当初是你跟她提出分手的。不过，她可真强大，居然把你们之间的感情一笔勾销，用姐弟之情来粉饰。说你们只是朋友，从来都不是恋人，真是太过分了。你心里很难受吧？”
    江鹤惨然一笑：“我自找的。”
    “你的确自找的。人家对待失恋跟没事人一样。”苏夜说，“你提出的分手，你心里却连想死的心都有。你不要这么虐自己好不好？”
    江鹤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或许，我该忘记这段感情，当它从未发生过。”
    但爱过就是爱过，刻骨铭心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
    “走吧，校庆快结束了。”苏夜说，“到学校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早点回家。”
    “嗯。”江鹤站了起来。
    ……
    江鹤回到家，吃过苏夜做的晚饭，洗完澡之后，为了忘掉白天的不快，他和苏夜一起抱着游戏遥控器玩起了格斗游戏。
    玩了一会儿，江鹤数次被苏夜虐杀，他脑袋里回放着白天奚草说过的话，仿佛看到了奚草的脸。
    “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肯定比我还要难过。她其实是爱我的。只是当她听到我说不爱她的时候，她把这份感情转化成为友情。”江鹤心理分析着奚草的一言一行，“她眼里有泪光，她那么说，是在逞强。是我伤害了她，她却一直在维护我。”
    游戏里代表他的拳击手被对方乱拳打倒在地。
    “死了死了，江鹤你又被我虐死了。”苏夜大喊，转头见江鹤发愣，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你在干嘛啊！是你让我陪你打游戏的，你不打，让我打。我都把你打倒了，你倒是还手啊。”
    “打游戏没意思，我们看恐怖片吧。”江鹤丢开了遥控器，把笔记本电脑搬进了卧室。
    两人并肩躺在被窝里看岛国拍摄的恐怖片。
    三花猫跳到他们中间，也瞪大眼睛陪他们看。
    江鹤的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仍想着白天的事。
    奚草嘴巴上要强，心却像棉花一样柔软。那时候，她躲开记者的镜头，一定是到某个地方哭去了。
    “那么，明天，我该怎么面对她呢？是向她道歉，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当初跟她认识那样，保持距离？”他纠结着这个问题。
    电影中，午夜凶铃叮铃铃响个不停，三花猫惊恐地往苏夜怀里钻，苏夜则抱着三花猫惊恐地往江鹤怀里钻。
    “你有毛病啊！”江鹤一巴掌把她连人带猫拍到了床底下。
    苏夜顶着床单抱着猫可怜兮兮爬上床：“那个女鬼要从井里爬出来了，人家害怕。”
    “你连魇灵都不怕，怕什么女鬼？”江鹤白了他一眼。
    苏夜心惊肉跳地看着缓缓从井里爬出来的女鬼，说：“魇灵我见过，但我没见过女鬼。”
    正端着杯子喝水的江鹤扑哧一声喷了苏夜一脸水：“你是因为没见过所以才害怕的？你不是神么，怎么才这点出息？”
    苏夜抹掉脸上的水珠：“你！好！过！分！”
    江鹤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你们人类为什么要发明恐怖片啊？是嫌自己的人生不够恐怖吗？”苏夜问。
    “是为了让人心存敬畏吧。”江鹤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部分恐怖片宣传的都是这个道理。”
    “大晚上看这个，你不会吓得睡不着觉吗？”苏夜又问。
    “啊，我已经习惯了。”江鹤冲他笑了笑，“小时候我跟狄秋经常在半夜看恐怖片，开始很怕，久了之后我们就把恐怖片当成了喜剧片。比如说这只从井里爬出来的女鬼，虽然身上笼罩了一股子怨气。但是你不觉得她很搞笑么？”
    “哪里搞笑了？”苏夜问，“我只看到了恐怖。”
    “她把你吓得发抖的样子很搞笑啊！”江鹤自顾自的哈哈大笑。
    苏夜幽幽看了他一眼：“你笑点好低。”
    “你如果从女鬼的视角去看那些被她惊吓到的人，自然觉得好笑了。”江鹤打了个呵欠。
    于是苏夜尝试着把自己当成女鬼。
    等她把整部电影看完，江鹤已经歪在她身上睡着。
    她收起笔记本电脑，跳下床，给他盖好被子。
    第二天闹钟响了，江鹤睁开眼睛。
    他坐起来，迷迷糊糊看见未拉开窗帘的昏暗房间里杵着一个白衣飘飘的人。
    那人很像昨晚电影里的女鬼。漆黑的头发遮住大半张惨白的脸，阴森的寒气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江鹤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时，女鬼倏然飘到床上，爬到了他的面前，歪着脖子一双漆黑的眼睛透过发隙幽怨地注视着他。
    “你有病啊！”江鹤从床上跳起来，劈手给了女鬼一个大耳刮子。
    “靠，你为啥打我？”女鬼捂着脸大吼，“发型都被你给打乱了！”
    “苏夜，麻烦你尊重一下电影里的那些女鬼。扮鬼的时候不要穿男人的浴袍，还有你的脸太可爱了。你至少给自己画个死人妆吧。大早上的扮鬼吓我你这手段也太无聊了！”江鹤拉开窗帘，金色的阳光装满了卧室。
    苏夜杵在原地碎碎念：“我觉得自己扮相很吓人的呀，为什么没吓到你？哼哼！”
    江鹤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下城市的风景，转身看着苏夜，不由愣住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穿着白色浴袍的苏夜身上，她微微卷曲的黑发下，那张俊美的脸庞像羊脂玉皎洁温润。黑色的眸子透着摄人心魄的灵气，高挺的鼻梁下面，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带着点儿孩子气。衣领里露出性感完美的锁骨。
    她美得就像从漫画里走出的少女。
    苏夜抬起眼，动作潇洒地撩了一下头发，说：“看什么看，是不是被我惊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