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地上，江鹤捏着鼻子，摇摇晃晃来到楼下洗手间。
    洗干净脸，拿纸巾塞住鼻孔，看到镜中的自己他吓了一跳。
    眼窝深陷，挂着两个黑眼圈，神情憔悴，皮肤苍白。怎么一觉醒来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看来自己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江鹤换上干净的睡衣，给自己做了份简单的下午饭。吃过饭后，他来到卧室，苏夜仍旧睡在床上，脸上有了血色。
    他给她盖好被子，拿创可贴贴在她左脸脸颊的伤口上。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眼皮发沉，他渐渐有了睡意。
    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苏夜的声音响起：“困了就到床上来睡吧。”
    江鹤睁开眼：“你醒了？”
    “唔。”苏夜漫不经心地站起来把床位让给他。
    “你怎么会睡着？你不是说你没有睡眠的么？”江鹤问。
    “我本来是没有睡眠的，但是昨天晚上跟虬羊打了一架，受了点伤。这里离月亮太远，能量不足。所以不小心睡着了，也没来得及变身。”苏夜说完。白光一闪，她变成了猫头鹰的样子，落在江鹤肩头。
    “那么虬羊……”江鹤问，“它逃走了么？”
    “被我收进葫芦里了。”苏夜啄了啄翅膀上的羽毛说。
    “你说过魇灵不会在白天攻击人的。但虬羊为什么会在白天出现？”江鹤问。
    “因为你体质太差了。”苏夜说，“又没睡好，所以容易遭到魇灵的袭击。而且虬羊是非常强大的魇灵，它喜欢在人类意志薄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江鹤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样子。
    “以后睡不着别吃安眠药了，魇灵会入侵你的梦，制造可怕的梦魇，到时候你想醒都醒不过来。有可能会猝死过去。”猫头鹰说，“明天你别去打工了，呆在家好好休息。以防有强大的魇灵袭击你。”
    江鹤点了点头。
    睡到半夜，他被尿憋醒，上了个厕所后再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打扫房间。
    两个小时后房间打扫完毕，一看手机才凌晨三点。他给自己和猫做了份不算夜宵的夜宵，吃过之后，看了会儿书，仍是毫无困意。
    他去杂物间拿出哑铃，在客厅里锻炼肌肉。
    猫头鹰站在他脑袋上，看他举哑铃，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锻炼身体。”江鹤举累了哑铃，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变成猫头鹰的苏夜在他背上跳来跳去，一个劲儿地喊着：“加油！加油！加油！”
    做到三十个俯卧撑，江鹤趴在地毯上不能动了。
    猫头鹰啄了啄他的后脑勺，大声命令：“江鹤同学，继续锻炼，不许停下！”
    江鹤爬起来，继续做俯卧撑。三花猫闲着无聊，走到他面前，拿头拱他的手臂。
    “苏夜，你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江鹤问。
    “我天生就这样，不用练。”猫头鹰在他背上散步，“你是不是特别羡慕？”
    江鹤冷哼一声：“我会变强的！”
    “那你得加油啦！”苏夜说。
    江鹤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猛地站了起来，毫无防备的猫头鹰像毛球一样滚落在地。
    “我去，江鹤你想摔死我呀！”苏夜跳起来大吼。
    阳光灿烂的午后，江鹤抱着三花猫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晒太阳。
    变成猫头鹰的苏夜站在他身旁棠梨树的枝桠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绿叶上流淌下来的点点阳光。
    江鹤听腻了音乐，摘下耳机，揉了揉酣睡的三花猫。
    三花猫朝他抛了个眉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经过几个月的喂养，它已从一只小奶猫变成了一只强壮的大猫，渐渐有胖成球的趋势。
    江鹤提起它的前爪，在它毛绒绒的脑袋上亲了一下，说：“小胖妞。”
    三花猫朝他报以大大的呵欠，鄙夷地说：“喵！”
    “苏夜，你看囡囡是不是该减肥了啊？”江鹤问躲在树叶后的猫头鹰。
    猫头鹰睁大眼睛，瞥了一眼三花猫，抖了抖翅膀说：“胖是福，减什么肥呀。囡囡正是因为胖，抱起来才有手感。”
    “万一胖的走不动路怎么办？”江鹤说，“他连老鼠都不会抓，以后胖的连路都走不动，我岂不是要天天抱着它？”
    猫头鹰眨了眨眼，想象了一下江鹤抱着一只胖成球的三花猫走在路上的样子，说：“嗯，那样才有喜感。”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啊？”江鹤问。
    “没什么，囡囡那么贪吃，你让它减肥它肯定不愿意的啦，就让它胖下去吧！”苏夜说。
    “那可不行。”江鹤低头对三花猫说，“囡囡，从现在开始，你要节食，要像我一样锻炼身体，修炼成一只苗条漂亮的猫女王。”
    “喵呜！”三花猫叛逆地挣脱他的怀抱，纵身敏捷地跳上了棠梨树，来到猫头鹰身边。
    “囡囡乖！”苏夜眯起了眼睛。
    “喵……”三花猫用脑袋轻轻蹭着猫头鹰的翅膀。
    ……
    江鹤骑着单车来到古歌酒吧门口。他打着铃铛，走出来的却是奚草的爸爸奚冰。
    “江鹤。”奚冰轻声说，“你前天没来，昨天也没来，我们家公主心情糟糕透顶，待会儿她向你发火，你一定要顶住啊。如果顶不住，就干脆向她提出分手，然后让她打一顿，以后见着她要绕着走。叔叔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自求多福吧！”
    “爸，你跟江鹤嘀咕什么呢？”奚草拎着书包，出现在奚冰身后。她美丽的脸上笼罩着一股杀气。
    奚冰浑身一颤，黑边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狐狸似的光芒：“公主殿下，你看驸马爷脸色这么差，他身体不好还大老远跑过来接你上学，你就别朝他发火了！”
    “谁要向他发火了？”奚草拍拍他的肩膀，坐上单车后座，“行了，我去上学了。”
    “嗯，路上小心！”奚冰冲女儿和未来的女婿傻笑着挥挥手。
    江鹤载着奚草转出了老街。
    奚草靠在他背上，问：“吃早餐了么？”
    “吃过了。”江鹤回答，“奚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