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居里,莫云昭听了采春的回报,手指微屈在桌面上敲出了节奏,这么一段没头没尾的话,说明了什么呢?
五姨娘在府里的存在感向来很低,要不是她有个儿子,相府里大概早没了她的容身之地了。
而且可能是她的出身问题,她与府里哪一房的姨娘走得都不近,或者应该说是哪一房的姨娘都看不起她。
可是最近已经好几次了,她到花舞院去走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就从莫如柳再一次生病开始,那么莫如柳的病与她有没有关系呢?
不是莫云昭草木皆兵,只是前世的经验告诉她,不能小瞧了任何一个人!
果然,当天晚上就传来莫如柳清醒的消息,府里好多人都往花舞院涌去,只是全都被三姨娘派人拦在外头了。
只说是大夫说的,要让三小姐静养。
众人又呼啦啦地回了各院去回报好们的主子。
莫如萍一步入莫如柳的房中,便看到三姨娘正坐在莫如柳的床边,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一脸是泪地问:“柳儿,柳儿,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如柳有些呆呆的,好半晌,抬起头看了看三姨娘,却一个字没说,又侧开了脑袋,眼神空洞,竟仿佛不认识三姨娘了一般。
“柳儿,你这是怎么了……柳儿……我是娘啊……”那陌生而空洞的目光,让三姨娘心头咯噔一声,拽着莫如柳的肩膀,大声的呼喊,吓得莫如柳大叫着躲进了床角。
三姨娘还想再伸手,却被莫如萍制止:“娘,你先别急,妹妹刚刚醒过来,许是脑子还有些不清醒,我已吩咐冬香去请府医,先让府医给姐姐看看再说吧!”
看着莫如柳如小兽一般恐惧的目光,莫如萍亦是蹙了蹙眉。
府医很快便被请了过来,把脉之后,沉思片刻道:“三小姐她昏迷三日,之间头部受创又未完全好,这很有可能是造成三小姐暂时失去记忆的原因。”
“不过,这种情况,慢慢会恢复的,二小姐和姨娘不必担忧。”
“那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这个,说不好,或是几天,或几个月,又或者一辈子都无法恢复,不过,姨娘和二小姐可多多为三小姐解讲一些以前的事,这有助于她的恢复。我先开些宁神的药物给三小姐。”
送走府医,三姨娘呆滞的坐在床边,“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会没事的,怎么会失忆,怎么会失忆了呢……”
呢喃般的声音传入莫如萍的耳中,她的神情陡然变得极为严肃:“娘,什么会没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三姨娘回神,神情依然有些恍然:“萍儿,娘也不知道,这只是娘的一种感觉,莫想容被移到庄子前,曾和娘说过,萍儿一定不会有事的,娘也不知道,真的,这只是一种感觉,娘感觉,她好像知道,你姐姐为何会变成这样……”
“娘,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们,不要和那对母女走得太近,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莫如萍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
自己这个姐姐一心贪图那莫想容许出的美好蓝图,却没想过,自己一次一次成为别从手中的工具。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她的娘亲也如此地看不清形势,帮着姐姐一起胡闹,现在落得这幅下场,其实也怪不得旁人。
昭月居里,莫云昭听着采春带回来的消息,神色不由得暗沉下来。
自她重生回来以后,很多事情都有了细微的变华,她记得前世皇上并没有立储,才让几位皇子对那个位置产生了不该有的念想。
也或者说,不是不该有,毕竟生在帝皇家,哪个皇子会真正对那个高高地上的位置无动于衷。
只是她的记性很好,前世的这个时候,皇上只反各位皇子都封了王,并没有明确指出太子之位的归属。
而这一世却是……
莫云昭以为这是因为自己重生而出现的偏差,而且前世的这个时候,她的母亲顾灼华早已被一场大火无情的烧死。
而这一世,她想方设法把王胜兰母女赶出府,她以为自己的娘亲也就安全了,没想到她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的娘亲。
前世她只以为那把火是王胜兰母女放的,却没想到她们竟还有同伙!
那个明面上不争不抢的五姨娘,她又是何时与王胜兰母女勾搭到一起的?又或者说,这个相府里,倒底还有多少像五姨娘一样躲在暗处的人,如同躲要暗处的毒蛇一般,随时等着出来咬上她们母女一口。
采春见自家小姐的心思似乎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小声叫了声,“小姐,您还在听吗?”
“在听呢,你确定那两个下人是五姨娘那边的人?”莫云昭收回思绪问。
采春点头,“以前奴婢还是小姐房中的粗使丫头时,跟那两个丫头打过交道,确实是五姨娘那边的。”
“既然是五姨娘那边的人,为何冒称是三姨娘那边派过来的?”莫云昭似是自语一般地屈指扣击着棋盘。
突然又问道:“你还看见这几日五姨娘天天往三姨娘那里去?”
“是的小姐。”采春点头,“不止是人去了,还经常会带一点东西过去,说是给三小姐补身子用的。”
莫云昭听了,脑子里一阵清明,有一些之前想不通的事情也想明白了,冷笑道:“还给三小姐补身子,什么样的东西让三妹妹的身体越补越差,三姨娘何时也变得如此蠢笨了。”
“小姐的意思是……”采春一脸讶然。
莫云昭冷笑着也没多说下去,只道:“你去找红菱来,我们一起去荣华院陪陪我母亲。”
“是,小姐。”
只一会儿,采春就把红菱找来了,却在走的时候,又停下来道:“小姐和红菱姐姐去吧,奴婢在这里看家。”
莫云昭想了想道:“也好,注意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保住自己的安全上最主要的,那些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
“小姐放心,奴婢省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