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清言语犀利,可以说是很不给南青寒面子了。
“青寒公主,旁的我们不提,单是你三番五次纠缠顾臣风,又联合你兄长将我顾叔叔残害成那般模样,你觉得,顾臣风还会与你们善了么?”
?南青寒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她却不觉得有半分疼痛。
她抬头看着叶清清时,眼神冷的像是要将人冻成冰块一般。
“你说本公主什么都可以,却唯独不能冤了我。顾臣风的养父并非我与南通联手所害……当然,有关此事,本公主也犯不着与你多做解释。”
“可你逼婚在前,却是无论如何也抵不掉的事实。”
叶清清只一句话,便将南青寒打回了原形:“若没有你强行逼婚,南通又怎会寻得机会下手,南青寒,我臣风哥哥恩怨分明,暂且还没有对你追究到底,你何不趁此机会给自己留些后路呢?”
“清清说的对,南通此人太过阴毒,顾臣风迟早会寻了机会至他于死地,你看着虽然也是个狠辣的,却不如他心肠歹毒,顾臣风或许会念在你曾救他一命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
还是说,在你心里,做不成情人,就非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傅子轩接着叶清清的话又是好一番劝解,这两人一柔一刚,硬是把南青寒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好,本公主可以答应你们不对今日之事加以追究,不过……”
南青寒说着,视线落在傅子轩脸上:“等你伤好后,本公主会另择时日登门拜访,与你大战三百回合的。”
“唉,你……”
傅子轩一动气,当下扯疼了后背的伤口,他眦牙咧嘴的回瞪着南青寒。
“简直是个疯子。”
事情谈妥后,叶清清也不再僵着,亲自开门,请了大夫进来。
大夫早已在门外侯着,却因里面的情势过于紧张而一时不敢貌然入内,终于等到有人拉开门放他进去后,南青寒的伤口也得以包扎医治。
不过碍于男女有别,她被请到了里间进行包扎。
“傅少,你安静的等着大夫,我先去看看小浅,就不陪你了。”
叶清清说完后,便不再看傅子轩那张故作委屈的脸,直接转身出了门外。
她并没有急着去找陆浅,而是先绕到房廊一侧,背转丫环,偷服了几粒护心丸。
“这一个两个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太大了。”
随后,叶清清一边运气调理着,一边在心理暗暗的吐槽着陆浅和南青寒,两人一前一后,她只觉得心脏都要给她们拍碎了。
“长安郡主可是身体不适?本殿略懂医术,不知可否有幸为公主一试?”
突然,一道阴柔的嗓音自身后响后,叶清清转身一看,竟是南通。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叶清清扫了眼警惕的跟着南通的丫环下人,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后,便抬脚离开。
“本郡主有无大碍都与你无关,就不劳你费心了。”
“郡主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倒不怕延误医治时机,最终害了自己。”
南通不紧不慢的跟在叶清清身后,话里有话的暗示着她。
叶清清嘴角翘起一抹冷笑,她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只不过……
“南二王子不必心急,本郡主求医问药无果后,自会前去找二王子一试的。”
“如此,甚好。”
当着丫环的面,两人都不好说的太直白,不过,也都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到前厅时,白哲天正在和景临议事,见她走进来后,白哲天立马关切的问道。
“为父看你脸色极差,可还有不适?”
叶清清心口疼的事他是知道的,只因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也只能是差管家亲自去请纪仁来一趟了。
“父王,我没什么大事,我想先去看看小浅。”
提到陆浅,白哲天便是一肚子的气:“本王可以应你暂不对她施以惩戒,可你却不能再见她。”
“父王……”
“你当她是个贴心的,她却能对你下手过重,可见,你在她心中的份量早已大不如前,本王又怎么放心你再见她?”
“你不必再多说,本王已经差人通知了臣风,一会儿便由他来将人领走就是。”
叶清清:“……”
白哲天一向纵着她,这会儿黑着个脸明显是真生气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暂时作罢,想着,等一会儿顾臣风来了再做打算也好。
而,就在叶清清刚刚打算出门时,景临突然起身,对着她说道。
“末将见过长安郡主。”
叶清清一怔,随即莞尔。
“景副将,别来无恙。”
“末将一切安好,多谢郡主挂念。”
叶清清:“……”
她看着景临那一脸清淡笑意,莫名的有些不适,轻轻的点了点头后,便转身走出了前厅。
不知是不是叶清清的错觉,她总觉得,景临方才的话,并不像是随口说出的一句朋友间的互相问侯,更像是……别有深意。
……
前厅内,望着叶清清纤细的背影踏出门槛后,景临才又坐回原位。
“王爷,末将此次回京,还为一事。”
“说来听听。”
“末将等在军中得知您认回长安郡主一事,心中实在是为您和郡主高兴,却……皇帝急色,竟打起了郡主的主意,末将听了十分愤慨,想着……王爷眼前这一难,末将或许可解。”
景临说着,便起身一撩衣袍跪在了白哲天面前。
“王爷,末将一心忠于您,并非借机趁虚而入,您若信得过,末将可命家中着媒人向府上提亲,择日便可迎娶郡主过府,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日后郡主再有何打算,末将绝无二话。”
白哲天:“……”
景临那一脸的诚意,他是看得清的,可……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假成亲一事,怎可轻易为之。
“景临啊,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
“末将知郡主与洛将军婚约已久,可眼下的形势,皇帝是断断不会容许郡主嫁入洛府的,除非……王爷,众将士追随您已久,只要您一声令下……”
“景临,休得胡言。”
白哲天冷声一喝,景临立时闭嘴不言。
片刻后,白哲天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当初认她做义女,一是为了成全本王的私心,二,也是想给她一个体面的身份,好与臣风相配,却没想到,皇帝心胸狭小,竟听信了他人之言,开始防着本王了。”
“王爷,可是德妃在暗中做怪?”
“朝中上下,被她拉拢之人不在少数,也数她最忌惮洛家的势力,本王着人查过,德妃争宠多年,野心早已壮大,往后的日子,怕是事非不断了。”
“那王爷您,可有打算?”
……
叶清清去前厅绕了个弯的空,顾臣风已经赶了过来,两人走岔时,他倒是先与南青寒对上了。
南青寒胳膊上缠了纱布,脸色也因失血而有些苍白,心情更是低落,整个人就像掉入深井的游魂一样,连眼神都是暗淡无关的。
却是,在见到顾臣风后,她瞬间满血复活。
“臣风,你来了。”
“你受伤了?”
顾臣风侧身给随行的属下打了个招呼,那人立马会意,招呼着其他侍候在侧的丫环下人们一同回避了去。
等到四下无人时,顾臣风骤然逼近南青寒,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胳膊拉起来,仔细的端祥着她受伤的地方。
“因何而伤?”
“是陆浅,她用刀……”
顾臣风语气不算多温和,却也没有先前对着她时的冷冽,南青寒一时摸不准他的想法,不由得心跳加速,红了脸。
“臣风,她为兄长报仇,勇气可嘉,只要她日后不再惹我,我便不会追究她的。”
能让战场上如同女修罗一样存在的南青寒露出这样小女儿的姿态,普天之下,怕是也就只顾臣风能办得到了。
却是,还不等南青寒多想,顾臣风猛一用力,南青寒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疼的她显些惊呼出声。
“下次若再敢来扰她,本将便亲自废了你的手,也可帮本将那些枉死的兄弟的讨个说法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南青寒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我都要回国了,还能对她做什么?你又何至于如此激动?”
南青寒愤恼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是怎么也抽不动,顾臣风的力气很大,南青寒是真的担心他会一个用力,直接把自己的手腕扭断了去。
“长安郡主……”
隔着一条小路后,是下人们向叶清清问安的声音,南青寒听着,当下灵机一动,原本用力抽回的动作也一怔,紧跟着便一个顺势,向着顾臣风的方向倒了过去。
结果,“咔嚓”一声……
南青寒一脸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顾臣风。
“你……怎么敢……”
“臣风哥哥。”
一道清脆的嗓音打断了南青寒愤恼的质问,叶清清几步走近,状似无意的看了南青寒一眼。
“咦,青寒公主,怎得你的伤还未治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