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什么事情，她都管，什么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连我跟圆儿做了什么她都知道。”
    楚远征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表情有些狰狞。
    但同时也带着点点的庆幸。
    庆幸现在程惠芳进了医院，且不会再醒过来。
    他宁愿出钱买安心，也不愿意一辈子生活在程惠芳的控制下。
    这也是上次他毅然决然的决定离开的原因。
    可是生活从来没有因为与程惠芳离婚后就变得有所不同，她依旧时时刻刻盯着她。
    “那你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吗？”夜若汐眼睑微敛，盯着桌上咖啡牛奶凝成的圆圈，语气平静的问道。
    听到夜若汐这个问题，楚远征一愣，脸上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的表情。
    良久，才开口道：“我知道。”
    “那我弟弟呢。”
    夜若汐拿着勺子，轻轻滑动着咖啡，将炼奶溶于咖啡，漫不经心的神色，声音依旧软糯，虽是疑问句，却被用平铺直叙的声音说了出来。
    “你弟弟？你还记得？”楚远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一片恍惚，嘴里呢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媛媛和古驿准备被卖到古家的时候，仅有三岁。
    大家都以为楚媛媛将这事给忘了。
    可惜，她记得，她一直都记得。
    正如古驿也一直记得一般。
    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将古家与林家拉下来。
    “天色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吧。”怔愣了一会儿的楚远征，回过神来，看着街上亮起的路灯，对着对面的夜若汐说到。
    夜若汐点了点头，起身。
    她并不需要楚远征的答案，只需要楚远征记得他们夫妻俩，亏欠过楚媛媛。而楚媛媛，从始至终，都不曾亏欠过他们。
    仅此而已。
    至于因此得知程惠芳双重人格，那与她何关？
    如今，她与他们俩，并没有什么关系了。
    夜若汐站在路灯旁，看着楚远征为她招计程车，抿了抿嘴，良久，才轻轻摇头笑了笑。
    楚媛媛，还真是一个善良得让人心疼的姑娘啊。
    她想要离开这座囚禁了她的城市，不曾怨恨，不曾埋怨，只希望余生，能好好活下去。
    毕竟那些仇，她报过了。
    想到这里，夜若汐也不禁点了点头，同意楚媛媛的看法。
    感受着楚媛媛最后一点执念在消散，夜若汐轻叹了一口气。愿来生，世界待你温柔。
    夜若汐捏着手上的户口簿，有一瞬间的出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城市。
    不过，既然是楚媛媛想要的，那她就离开吧。
    与此同时，古驿只觉得心口一痛，良久才缓缓恢复过来。
    摸着自己的心口，古驿脸上露出不同以往带着面具的笑意，而是咧开了嘴，畅快淋漓的笑出了声，“媛媛，来生记得等我。”
    第二天，天刚刚亮，夜若汐便拎着东西往着楼下走去。
    刚到小区门口，便见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蹲在那里。
    寒风凛冽，夜若汐看着冻的有些瑟瑟发抖的少年，心底有些犯疼，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要离开的消息，应该今天才跟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