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架不住男人那道漆黑真挚的眼神,算了,好歹生了原主一回,拍就拍吧。
秦峥转身去了客厅,宣墨不情不愿地上楼补妆。
在卧室里心不在焉的简单补了点口红就下了楼。
客厅里男人抬头,漆黑视线抬起来朝楼梯口,手里捏着粉扑傻笑的傻丫头,幽幽看过来时,皱起的眉宇,深邃眼底未加掩饰的幽幽宠溺里,隐约参杂了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
这时门铃响了,宣墨看到来人再次惊呆,
冯浩居然带来了暮城最有名望的专业摄影师……
宣墨此时不情不愿,她并不知道,秦峥是想让这一刻停留在照片里的,就是何丽娜留给她的最后的音容。
拍完照片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何丽娜身体不好,便睡在了一楼有内置卫生间的客房。
一切安排妥当,宣墨上楼换了衣服,急忙钻进浴室去处理被厚厚一层化妆品折磨了好几个小时的脸,洗完澡出来,却发现男人还没有上来。
她拿毛巾包了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卧室,顺着楼梯下到一般的时候就隐约听到了客房传出的谈话声,她不禁挑了下眉尖,她实在想不出秦峥跟那个赌鬼妈有什么好聊的。
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年龄都相差悬殊,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呢?
一时好奇心起,她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刚悄悄在门后站定,就听见何丽娜模糊的半句,“……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尽过作母亲的责任,如今我时日无多,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宣墨听得蹙眉,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赌鬼妈也要死了吗?
最近是奔向天堂的好季节吗?
都争先恐后的驾鹤西游……
里面的谈话声还在继续,是秦峥的声音,“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墨墨,一定让她幸福……”
“夫人,”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回头见何婶端着果盘正皱眉看着她,“您怎么站在这儿啊,这头发还湿着,会着凉的。”
宣墨捂着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小心脏,没等出声,紧闭的房门打开了,男人包裹在笔挺西裤里的长腿迈出来,俊脸隐有未消的戾气,他垂眸,严厉盯着她,“洗完澡不吹干头发,躲在这儿干什么?”
宣墨本来为他那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墨墨”心里还挺欢喜,可是转眼就这么凶她。
而且他这幅表情分明就不是关心她头发吹没吹干的问题,而是在质问她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偷听。
宣墨猜测,他应该是怕她伤心,不想让她知道何丽娜病重垂危的事。
于是抬手扯下头上的毛巾,绷着脸蛋道,“这么凶干嘛,本来想叫你上去洗澡,既然你们有事要谈,那我上楼去了。”
秦峥眸色暗沉,看着她甩给自己的一个小背影,不确定她听见了多少。
在门口站了几秒,他转身回到客房,重新关好门,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半靠在床头的老人,“m国那边的医院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们母女再团聚几天就送你过去,还是尽力治一治吧,免得她将来后悔伤心。”
何丽娜又咳嗽了几声,将沾了血丝的纸巾包好扔进床边的纸篓里,虚弱的摆了摆手,“监狱里都不敢留我了,我不能把病气过给你们,今天见了宣墨这一面,知道你对她好,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还是尽快让我离开吧。”
秦峥没再多说,只是道,“你早点休息,之后的事明天再说。”
夜晚十点。
他上楼回到卧室。
那小女人正在沙发上吹头,心不在焉的,一头柔顺的直发吹得乱糟糟跟个鸟窝一样。
他皱眉走过去,直接拿过吹风机帮她把头发细细的吹好,然后才转身走进浴室。
二十分钟后出来,她已经钻进了被窝,脸朝外,背对着他的位置。
秦峥挑挑眉,眸色幽暗地上了床,挺拔身躯靠在床头,浴袍松散,露出大片白皙胸膛,他把商务手提慵懒地放在曲起的腿上。
安静的卧室里,悠然的键盘敲打声有条不紊的清晰。
宣墨觉得他应该就今晚的事跟她解释几句,毕竟跟她有关,但他没有,没事儿人似的。
她气闷地踢被子,蹬腿,可无论她怎么折腾,身后那沉着淡定的男人就是不鸟她。
宣墨气的翻身而起,扑过去夺过他的商务手提放到床头的枕头上。
男人抬眸,严厉盯着她。
又特么是这种眼神。
吓唬谁呀?
宣墨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小腿儿盘起,双手抱胸,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迷人味道,跟他大眼瞪小眼。
知道她现在肯定满脑子疑问,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对她说。
沉默超过一分钟,秦峥捏了捏眉心。
抬手拨了拨半湿的如墨玉的黑发,一身清爽地躺下了,他将身躯躺平,是那肌理分明的胸膛看起来无比的宽阔雄厚。
他指了指自己那片令人眩晕的白皙胸肌,盯着她,朝她挑眉,温声说:“趴上来,我拍你睡。”
宣墨扭了扭,绷着小脸使小性子,“用不着,自己会睡。”
“乖,过来。”男人嗓音不知不觉已经暗哑。
想起在新·疆宾馆的那晚,宣墨还是戒备,看着他,“过去做什么?”
他好笑,漆黑眼眸笑的琉璃温润,“怕什么,老公今天累了,使不出力气怎么欺负你。”
那还不是想欺负她……
久别重逢,宣墨也是很想念他的,但是身体实在太累,提不起任何兴致。
枕在他的身上并不舒服,太厚太硬了,又铬又扛脖子,但却很安心。
侧脸贴着他的胸膛,闻着他皮肤散发出来混着着沐浴露香气的男人味道,手指不自觉的在手臂肩膀上爬来爬去。
秦峥抓住她四处作乱的小手,挑起她的小下巴,微微蹙眉问,“刚才发什么火?”
宣墨撅嘴看着他,明知故问。
“为什么跑到楼下去偷听?”
他还好意思理直气壮。
宣墨额头抵着他的下巴,皮肤被硬硬的胡茬扎着,很不舒服,既然他问了,干脆就端着态度,她抬起头,趴在他的胸膛上,直视着他墨黑看似坦然的眼眸,“你把他接来家里,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他一怔,皱眉盯着她。
宣墨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再不济也顶着母女的关系,这么一说倒显得她冷酷无情了。
观察下了他的神色,很高深莫测,喜怒不显,有点琢磨不透他现在怎么想的。
她抿着嘴唇,双手捧起他几乎没有表情的深邃俊脸,眼神柔柔软软地看着他,“老公,我只是担心,你就这样把人接出来会不会对你不好……还有,通过这段时间的事,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你。”
秦峥看着她,眸底锋锐一闪而过,转而唇角漾起的笑容邪魅不羁,“你想了解我哪方面,我人就在这里,是你钻进浴袍还是我脱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