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保镖将秦母拦在了里面,连同那歇斯底里的哭闹咒骂声全部关在了门里。
来到外面的院子,秦峥才深深的闭了下眼睛,继而冷笑,亲口承认把他当棋子不算,还要咒他不得好死?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不能不管她。
秦夫人对父亲的感情一直如病态般疯狂,为了移植一块肝刚才在里面就已经说出了要替夏雨顶罪的话,若果再让她知道父亲其实连肾脏都已经衰竭了,为了能让夏雨救父亲,估计就算让她拿刀亲自去杀了宣墨她也会毫不犹豫。
“冯浩,叫几可靠的人守在这里,再去找个会烹饪的女佣过来照顾老妇人的生活起居,屏蔽掉所有网络信号,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他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唇边,冯浩立刻拿出火机替其点燃,低沉嗓音在尼古丁得浸染下有些沙哑,“另外通知精神病院那边的人,给那个女人机会让她找夏雨求救,人出现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是,我这就去办。”
安排好一切,秦峥抬手捏了捏眉心,拿出早已停止震动的手机,将家里得座机号码回拨过去,却显示在占线中。
他蹙了下眉,习惯性的又翻出一串手机号,手指刚要按上去才想起她的号码还没补回来。
心头的郁燥莫名又多了几分,他收起电话上车,驶出了别院大门。
清水湾别墅。
宣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蹙眉看着座机显示屏上陌生的电话号码,嗓音淡然的道,“你到底是谁?打个电话又是用陌生号又是变声器,这么鬼鬼祟祟的见不得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对方声音古怪的笑了一声,“你说你怎么就没死在外面呢?居然还让他为你受了伤!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夏雨?”她淡声嗤笑,“果然是你。”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得意,“是我又怎么样?有本事你现在就报警抓我啊,我保证二话不说就认罪,我倒想看看,你把我关进监狱让他的父亲等死,他会不会怪你?”
宣墨眯了下眼睛,原本她还想用这个把柄跟夏雨做个交换条件,没想到对方居然先给她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小贱人果然够狠。
她淡淡的笑了笑,“夏小姐果然勇气可嘉,既然坐牢都不怕,那就说说看,要怎么样你才肯救人呢?”
“很简单,把那块玉给我,同时向警方撤诉,说那些药原本就是你自己吃的。”
宣墨慢慢的抿起嘴唇,为了救秦父的命,撤诉可以,把玉坠给夏雨也不是不行,只是对方这种威胁的方式让她很不爽。
眼角掀起一抹嘲弄得笑,“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会答应呢?”
“你可以不答应啊。”那端低笑,带着气定神闲得施施然,“正好让他看看,他愿意为之豁出性命的女人到底有多冷血才会对他父亲的死活袖手旁观。如果你们中间隔上一条人命,就算他再爱你,你觉得你们还能继续在一起吗?”
握着电话的手指倏然攥紧,冷静的笑,“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吗?如果他对我真的那么重要,当初就不会以区区五千万的价格把就他卖给你了。我之所以愿意跟你谈,只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毕竟用那点屁大的事换回一条人命还是挺划算的,我也不介意当一回圣母。但你若是这种态度,那这个圣母我不做也罢。”
“好,就算你不在乎他,那秦老爷子呢,他那么宠爱你,你就不怕他老年丧子会心脏病发作挺不下去吗?”
宣墨攥着电话的手指节已经泛白,夏雨的话像把尖刀准确无误的插在了她的心口上。
夏雨说的没错,就算搁在她还没爱上秦峥那会儿,即便为了秦老爷子,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边的语气依旧气定神闲,像是笃定了一般,“明天上午九点,在你单位对面得咖啡厅见,旁边刚好就是警局,晚一分钟,我就去自首。”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宣墨听着电话的里嘟嘟声,忽然就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夏雨计划好的,如果顺利,她就会在m市或疯或傻或自生自灭,即便败露,也笃定了她一定会妥协。
呵,她还真是小看了对方的心机和狠毒。
看来还真得好好盘算一下。
然后盘算着盘算着眼皮就沉了。
秦峥进门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了蜷缩着靠在沙发一角睡着的小女人,正对着窗口的位置,还什么都没盖。
他墨眉一皱,连鞋子都没换,长腿大步跨了过去,弯腰就要把人抱起来。
宣墨本来睡的就浅,迷迷糊糊的感觉到眼前罩下的黑影顿时吓得整个人都是一震,下意识睁开眼睛,就看见男人墨黑的眉头紧紧皱起,正俯身静静的看着她,低沉而温柔的道,“吓到你了?”
她的确是被吓了一跳,抬手拍了拍胸口,语气有点小幽怨,“你干嘛呀,人吓人吓死人的知道吗?”
下一秒身体就被男人有力的双臂拥进了怀里,秦峥抱得她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的力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幽幽低迷,“媳妇儿,别骂你老公了,他今天心情很差。”
“……”
宣墨愣了一愣,稍稍扭头,便闻见他清冽的男性气息里,混合着浓烈的酒精味道。
不是去医院了吗?
怎么还喝酒了?
她抬头看了眼时间,脸色沉下来,居然都凌晨十二点了。
父亲病重心情不好出去喝点酒她能理解,但好歹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她也不用因为担心他没饭吃跟个傻子似的在这儿等到大半夜。
绷着小脸刚要发脾气,男人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同时压下来的还有整个身躯,将她像块馅饼一样挤在沙发里压得一阵窒息。
心里顿时恼怒得不行,抬手就想把这人推开,细白的手腕却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抓住,他气息沉沉在她耳边,不满又幽怨,“骂完又打,媳妇儿你再这么欺负我,老公也是会伤心的。”
“……”特么到底是谁欺负谁?
真是醉了,简直给她胡搅蛮缠。
但是又不能跟个醉鬼计较。
宣墨小手推了推,语气不大好的道,“你再压我一会儿就不用伤心了,可以直接进行哀悼了。”
男人这才手臂一松,沉重身躯顺着她的力道就歪进了旁边的沙发里,漆黑眼眸迷离幽暗的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
干什么呢这是……
宣墨没搭理他,直接从横在跟前的男人长腿底下出来,跳下沙发,瞧了眼他脚上得皮鞋,一脸嫌弃的给他脱掉,拎起来刚要转身,空着得那只手又被抓住,她疑惑回头,就见这人目光濡濡的望着她,“干嘛去?”
宣墨深吸一口气,忍着脾气跟他解释,“我把你的皮鞋送去鞋柜里。”
他却不松手,眼神幽怨又委屈,“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也想抛弃我?”
“……”这他妈到底是喝了多少?
还有,什么叫做也?
宣墨索性将鞋子放下,蹲在他的跟前看了他几秒,皱眉问道,“你今天跟谁喝的酒?谁抛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