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瞥了一眼,然后用空闲的那只手回了条信息过去,“等一会儿。”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直到女人彻底睡熟,无意识的松开了他的手,秦铮才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室,叮嘱何婶随时听着主卧里的动静。
别墅后院的花园里。
因为之前被女人枕着胳膊,秦铮身上的衬衫右臂上有几个明显的褶皱,他也没管,就那么走了过去。
女义工带着手铐,身后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尚凌轩则一身便衣,正瞧着二郎腿坐在椅子里抽烟。
见他过来,立刻将烟头撵灭,起身走了过来,“铮哥。”
秦铮点了下头,“嗯,久等了。”
花园里郁郁葱葱的景观树挡住了午后明亮的日光,秦铮面色沉郁坐进了拢在树荫下的椅子里。
原本温暖的秋日午后,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一刹那变得冷意岑岑。
秦铮侧头看了眼主卧的后窗,抬手接过尚凌轩递过来的烟,在打火机幽兰的火苗亮起时淡淡出声,“凌轩,带那两位兄弟去喝杯茶吧。”
“好,”尚凌轩答应的没有任何迟疑,“完事儿了叫我。”
说完就带着两人迈步离开了。
秦铮这才掀起眼皮看向笔直站在跟前的女人,薄唇吐出的字眼凉薄而无情,“接下来的话我只问一次,你想好了再答,否则再想反悔,可就没机会了。”
女人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他,眼神冷静而笃定,没有一点做错了事的心虚,“事已至此,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色的烟雾自薄唇片片吐出,秦铮幽冷犀利的目光看着女人的眼睛,“为什么要害我太太。”
她字字简洁,“受人之命,替人办事。”
他也简洁的问回去,“受谁之命?替谁办事?”
女人的目光近乎贪婪的落在他的脸上,一字一顿的道,“受乔老太爷之命,替秦夫人办事。”
逆光里男人的眼睛漆黑而幽深,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随手弹了下烟灰,微凉的秋风沁得男人的嗓音越发的凉薄而轻蔑,“就凭你,也配自称是外公身边的人?”
她的资料他看过了,原籍的确在东南亚,跟乔家也的确算沾点关系,她的母亲,就是秦夫人身边之前被他遣送回去的那个老佣人。
若真是受外公亲自指使,那也定是身边极为看重的人,即便事情败露,也绝不会出卖主子。
女人一下咬住嘴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继而发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不相信我的话,或者说不愿相信我的话,但我说的就是事实,可以去问秦夫人求证。”
秦铮皱了下眉,到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笃定硬气,看来这件事可能真的跟他那个妈脱不了干系,但是这种阴损的招数,却不是她能想得出来的,也不符合她的风格,再怎么说,那也是东南亚首富家里养出来的名媛贵女,即便她真的厌恶朱轩墨,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抬手将燃了一半的香烟从唇齿间拿开,薄唇掀起一抹浅薄寒凉的弧度,语气淡漠的开腔,“下药这件事,是谁教你的?”
女人扯唇笑,“当然是指使我做事的人教我的,所以我劝秦公子最好还是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就此撤诉,否则真上了法庭,我就将事情和盘托出。”
秦铮将烟头熄灭,站起身,一身深色衬衫西裤衬得他更加冷贵逼人,语调淡漠寒凉,“你是不是觉得,死死咬住我外公和我母亲,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或许是男人那双眼眸过于犀利如刃,或许是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冷厉迫人,女人原本冷静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镇定,冷笑着道,“我赌秦先生不会为了我这么个小角色,搭上秦,乔两家的名声。”
越是富贵豪门,却是怕出现丑闻,何况那两人都是他的至亲。
而且那个秦夫人本来就知情,她也不算完全说谎。
男人单手抄进西裤口袋,转头看了眼主卧的后窗,有些担心着里面随时会醒的女人,若是醒来看不到他,估计又得害怕了。
秦铮没时间跟她墨迹,转过脸波澜不惊的扔出一句,“既然如此,你的确不需要上法庭了。”
女人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自己就被这么轻松的放过了,但是还没等到她眼中的喜色显露出来,尚凌轩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沉声问,“铮哥,怎么处置?”
秦铮勾了勾唇,轻描淡写的道,“销案,扔进精神病院。”
女人闻言登时脸色大变,迈步就要往男人的身边奔去,“我没病,为什么要送我去那种地方?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亲人都咬出来吗……”
可是还没等她迈出脚步,就已经被去喝茶回来的两个警察给拉住了。
男人脚步一顿,微微转身,英俊的脸上笑意轻蔑,“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一个精神病的话吗?”
女人的脸色一瞬惨白,早就听闻这个男人处事狠绝,没想到竟会狠绝至此。
下毒未遂,就算获罪入狱顶多也就是判个几年,可是若进了精神病院那种地方,时间久了好人都会发疯,可能真就永远都出不了来了。
巨大的恐惧感瞬间冲破了理智,她一边挣扎一边喊道,“秦公子……你等一等,我说……我什么都说……”
男人冰雕般俊美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我说过了,机会只有一次,现在想说,晚了。”
尚凌轩示意两个手下将女人押回车上,转而看向秦铮,“铮哥,为什么不让她说?”
男人眸色沉了沉,“以她之前有恃无恐的态度,不管她现在说什么,都难保到了法庭上不会再翻供,到时候咱们难免被动。她现在的防线已经崩溃了,那就干脆让她崩溃的彻底一点,直接替咱们把幕后人拽出来。”
他能笃定,指使那个女人下毒害宣墨的不是秦夫人,却无法笃定,秦夫人没有参与其中。
空穴不会来风,否则那个女人也不会一开口就攀咬她,这件事他会亲自问,但绝不能在法庭上被法官问。
毕竟,家丑不能外扬,万一真跟她有关,他总不能亲手将自己的母亲送进监狱里。
秦铮回屋里的时候,何婶刚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他就主动笑着道,“少奶奶已经醒了,正在房间里拆快递呢。”
快递?
这才刚到家不到半天哪来的快递?
他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什么时候送来的?”
何婶回答,“就刚才,也就不到十分钟吧。”
秦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便迈步直接上了二楼。
然后一进门就看见女人坐在床头边表情慌乱的朝他看过来,那模样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