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段时间买的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又装了两套内·衣,最后去浴室拿了洗漱用品和化妆品装进去。
还没等她收拾完,身后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想到他一个澡洗的这么快。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手里的动作也没停,直到一双黑色的皮拖出现在视线里,她听见男人嗓音沉沉的问,“你在做什么?”
她实在懒得开口,但还是敷衍着回了句,“收拾东西。”
不瞎就看得到。
“收拾这些做什么?”
她直接道,“想出去住几天,静一静。”
头顶落下男人的嗤笑声,“说了你两句,就要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那是家长用来形容小孩子无理取闹的词。
宣墨没心情跟他争辩,将最后的一点东西装进去,锁好箱子,然后站了起来,她看着男人漆黑不悦的眼睛道,“你说是就是吧。”
不管是离家出走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能立刻这个地方就行,眼不见心不烦,这个男人实在是让她心累至极。
“我不准。”男人不急不缓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
宣墨真的不明白,他凭什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说不准。
他又不是她爹。
突然有点想笑,但她忍住了。
抿了下干燥的嘴唇,她不卑不亢的对上男人的目光,言语清晰的开口,“首先,我是成年人,想去哪儿想住哪儿想干什么都是我的权利。其次,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品,作什么决定用不着获得你的许可,understand?”
秦铮的眼神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发冷,“所以你这是在理直气壮的看望前男友之后还要理直气壮的跟我叫板吗?”他眯着眼眸,眼角眉梢都是嘲弄,“我本来是想好好哄哄你的,可是你好像有点蹬鼻子上脸越演越烈的架势。”
虽然之前在医院他的话的确有点过分了,但她跑去看望前男友也是事实。
宣墨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咄咄逼人的冷嘲热讽,清澈的眼底翻出层层嘲弄的笑意,“秦公子啊,你不觉得我跟你现在的状态很可笑吗?”
原本没什么感情可言的两个人,完全可以为了各自的利益相安无事下去,现在却搞得跟热恋中的小情侣似的,动不动就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屁事吵架,他不累她还嫌累。
她说完就要转身,手臂却被有力的大手拽住,然后直接将她拖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跌进他的怀里,“你跟我哪里可笑了?先说清楚再去干别的。”
修长的手指扳过她的脸,唇畔勾着,漆黑眼底却半点不见笑意,“你不嫌累,就继续闹,我把今天的时间都腾出来陪你闹。”
“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她现在是真心觉得这位爷实在很不讲道理。
“难道不是吗?”他低眸静静的注视着她的眼睛,“就算普通人家的女人,结了婚都懂得避嫌二字,你到好,还主动往前男友跟前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风流韵事?”他薄唇发笑,语气是毫不掩饰的讽刺,“这么没眼色,难怪连你那个赌鬼妈都要出卖你。”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宣墨从未把原主那个赌鬼妈放在心上哪怕一分钟,甚至从来都没在意过有这么个人。
但是这样的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意味就不一样了,那是浓浓的对她毫不掩饰的鄙视之意,而且这个人还是秦铮。
她蓦地就想起了上辈子在成名之前遭人冷眼嘲笑的那些日子,就好像心头的伤疤被揭开,虽然久隔经年,还是泛着浅浅的疼。
于是她淡淡勾起粉唇,温凉的微笑,“秦公子啊,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的出身我的家人,又干嘛抓着我不放呢?把我这么个卑微的女人放在你这种身份高贵的男人身边不是自降身价么?”
她不闪不避的看着他的眼睛,“而且秦公子,虽然你有钱有势,但你也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富贵并没有多少兴趣,是你一再的拿老爷子作理由,拖着不肯跟我离婚。然后又一边说喜欢我要跟我谈恋爱,又一边恶语嘲讽的嫌弃我,然后我现在要走你还不准……你说可不可笑?”
秦铮低头看着她的笑容,女人清丽的眉眼间却看不到丝毫温度,仿佛那笑容就是一张虚假的人皮面具,一低头就能掉下来,没有一丝半点的真诚。
脑海中莫名就浮现出中午看到的那些照片,低低的笑声溢出喉咙,“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挺可笑的,没背景没能力长相也一般,你又凭什么跟我讨价还价?”
“我没有跟你讨价还价啊,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告诉你两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原本就不适合在一起,”她语调平静的分析,就像在评价别人的事,“就算勉强在一起了,也无法像寻常夫妻那样平等互相尊重,稍有不顺弱势的一方就会被对方冷嘲热风揭疮疤,最后夫妻变怨侣,所以何必呢?”
她看着他暗流翻滚的漆黑眼眸,“就像你刚才那样,满目鄙夷的骂我的母亲是赌鬼,就算她再差劲也是我的母亲,我心里还是不大愿意听的,如果我当着你的面骂秦夫人,相信你听着心里也不会舒服吧?”
温凉白皙的手指慢慢抚上他的眉目,“所以秦铮,我们还是算了吧。”
早散早净心,免得再纠缠下去折磨彼此。
因为长久被这样一个出色完美的男人宠爱很容易让人沉迷,她保不准自己就会动心。
或许早就已经动了,否则为何在他出言讽刺的时候心里会那么难受。
宣墨收回手,低声道,“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跟你这种豪门贵公子玩不起,也没资本去跟那些围绕在你身边的千金名媛斗勇斗智,万一哪天你一脚把我踹了,遍地情敌个个有钱有势,那我可就连要饭都找不到门了。”
她眼尾泛起嘲弄的笑,“短短数日,就差不多可以组个小三团了,夏雨,妮娜,宋津津,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为了一个都不知道最终会不会属于自己的男人去得罪全世界,她认为并不值得。
秦铮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一言不发的盯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我竟不知你心里存了这么多怨气,接着说。”
然后宣墨就听话的接着说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段时间你对我也算不错,所以就算我搬出去该回去看老爷子时候我还是会陪你回去,直到再不需要回去的那天为止,老爷子对我很好,我愿意尽孝。”
说完了,她便想要起身,然后还没等她站起来就被男人的大手又拽了回去,反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漆黑的眸底仿佛燃烧着冰寒的火焰,他一手撑在她的脑侧,一手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与他对视,“拐弯抹角的说出这么长一大串道理,腹稿打了不是一日两日了吧?宁愿损伤身体也要偷吃避·孕药,是不是由始至终,你从来就没打算跟我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