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人小动物似的可怜又难受的模样,秦铮微微叹气,心道就你那沾酒就醉的量,一下喝了一大杯干红,不头疼才怪,没吐就不错了。
感觉自己像是突然多了个女儿,手指在她的脸上摩挲着,柔声道,“先忍一忍,等落地了就去给你买解酒药,回家再让何婶给你煮醒酒汤,嗯?”
“我要敷冰。”因为不爱吃药,所以从前每次头疼的时候她都用这个办法。
醉糊涂了的女人其实并没有听懂他的话,完全是下意识的自言自语。
可是秦铮并不知道,还以为她在借酒撒娇,但是他很少头疼,即便偶尔头疼也是直接用两颗止痛药简单粗暴的解决完事儿。
至于冷敷热敷那种效果缓慢又浪费时间的东西他从来不感兴趣。
所以当他听到“敷冰”两个字的时候茫然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垂眸看着脸蛋儿贴在他衬衫上不断蹭来蹭去的小女人,压着逐渐不稳的气息捉住她那双无意识正在作乱的小手。
醉成了这幅德行,还不负责任的到处煽风点火,等回家必须好好修理这小混蛋一顿。
但首先要解决的是他得先把人哄好,否则估计又得把他关在外面。
于是总裁大人薄唇勾出温和的笑,垂眸看着的醉猫一样的女人,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就给你冰敷好不好?。”
“好,乖乖回答。”女人低低软软的声音就像一片轻盈的羽毛拨动着他的心弦,痒痒麻麻的。
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问,“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喜欢。”一秒的犹豫都没有。
他唇角微扬,“特别喜欢?”
“特别喜欢。”
酒后吐真言,应该是心里话。
唇角的弧度又大了点,他循循善诱,“那你相信我吗?”
“相信。”
见气氛差不多了,他话锋一转,“衣领上的口红就是个误会,秦太太原谅我好不好?”
“好,原谅。”
他满意地又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录音保存好收起电话,问空姐要了一小杯冰和一块干净的毛巾。
第一次做这种事,总裁大人动作笨拙但很认真,仔细把冰块包了好几层,又在贴在自己的皮肤上试了试温度,确定不会把人冰坏,才轻轻的敷在她的额头上。
热热涨涨的脑袋敷上凉丝丝的冰块,宣墨顿时舒服的轻叹出声,接着便抬手去扯衣服领子,还边扯边哼唧,“好热……”
因为要坐飞机,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面料柔软舒适的长裙,弹性很高不易出褶皱,就是v型的领口稍微有点低,再这么一扯,里面黑色的bra差点都露出来了。
男人顿时脸色一黑,拉住她的手,“醉傻了?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女人依然闭着眼睛,嘴里喃喃的重复道,“知道,你在。”
“……”就算他在也不能在飞机上随便脱衣服啊。
他眯起眼眸,试探着问了句,“知道我是谁吗?”
“是谁?”
男人的俊脸顿时彻底阴沉下来,“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躺我怀里脱衣服还给我亲?”
“脱衣服,给亲。”
就这幅德行以后还能让她碰酒?
总裁大人不知道,宣墨醉到一定程度时有个特别奇葩的毛病,就是重复别人的话,具体哪句话哪个词完全随机。
毫无意识的,鹦鹉学舌的那种。
五官青黑的将冰袋扔回小桌板上,大手一抬使力将怀里的人推了出去。
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女人顺着他的力道软绵绵的就往里侧倒,眼看着脑袋要撞上窗户,又绷着俊脸伸手将人拉了回来。
宣墨皱着小眉头,被拽来推去搞得她不舒服,刚刚落在额头上冰冰凉凉的东西也不见了,于是她小脸很不高兴的抱着他的手臂哼唧了一声,“要冰,给我冰。”
男人冰着脸看了她几秒,心里有气,却也心疼她,最后还是拿起包着冰块的毛巾重新按到她的额头上,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这个小混蛋。”
额头上冰冰凉凉,她舒服的叹了一声,接话道:“收拾你这个混蛋。”
“……”他想将这个醉鬼从窗户扔出去。
好在某个醉鬼很快就躺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双手还紧紧的抱着他的一条手臂,就像个毫无安全感的小女孩儿。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随之安静下来,只剩下女人很轻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香气。
秦铮一条臂弯拖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伸到座位后面拿过呕吐袋,然后将她头上的冰块连同毛巾放到里面。
接着大手贴上她冰凉的额头,然后顺着方向滑到她的发丝上,修长而略微粗糙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黑眸望着窗外似烟似雾被阳光照成金色的白云。
许多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内心如此的舒缓平静。
下午四点,飞机终于在暮城机场降落,广播里传来温柔甜美的女声,提醒乘客拿好自己的物品准备下机。
而此时宣墨还靠在男人的臂弯里安静的睡着,脸颊上的驮红已经慢慢退下去,逐渐恢复白皙,长而浓密的睫毛安静的铺在眼睑,睡颜很恬静。
秦铮淡淡的看着怀里的女人,低头唤了声,“宣墨,醒醒。”
她皱了皱眉,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反而将脑袋朝他胸前又埋了埋,闷闷的嗓音带着点发燥,“别吵我,好困。”
就像只顾头不顾腚的小野鸡。
其他的乘客已经陆续离开了座位,坐在旁边的妮娜和秦牧也已经起身。
“没看出来啊,你对这小美人儿还挺有耐性。秦铮,你这宠女人的样子可真让人着迷。”
秦铮抬眸看了眼微笑说话的女人,然后越过她瞥向后面的秦牧,温温淡淡的道:“我的女人,我自然要宠着。至于迷人还是什么,都跟旁人没有关系。”
说完就旁若无人的低头吻住了女人的唇。
妮娜受的是西方教育,对这种情况自然是见怪不怪,然而后面的秦牧却面无表情的别过了脸。
心里被堵了一团棉花,闷闷的,钝痛着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