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女人气死了。
她从昨晚开始就是这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仿佛一夜之间收起了所有霸道倔强的小脾气,变成了不争不端庄又懂事只会静静对着你笑的陌生女人。
疏离感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于是干脆伸出大手扣住女人的后脑,倾身就吻了上去。
呼吸突然被掠夺,宣墨都要无语死了。
开始怀疑这男的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喜欢亲吻女人的特殊癖好或隐疾。
“既然不想吃饭,那不如干点别的吧。”他一下一下亲着她的唇面,温柔低哑的嗓音低低慢慢的道:“反正航班还有两个多小时,别浪费了。””
她搁在腿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头,但依然忍着没有推开他,也学着他的语调低低慢慢的道:“我不吃饭你就要吃我,这是什么奇怪的食物链?”
“嗯,一般没有胃口都是因为运动量不够,”他的唇始终贴在她的唇畔,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弋,“消耗点体力累一累自然就会饥饿的感觉了。”
宣墨闭了闭眼,终于还是忍不住抓住了他已经探进她衣领的手指,微笑着道:“浪费粮食是罪过,就算没有胃口,也不能辜负了秦公子的一番……唔。”
又是一番深吻,直到宣墨快要呼吸不过来才放开了她的唇,嗓音低沉而模糊的道:“以后叫错一次就吻你一次。”
“……”宣墨缺氧的大脑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在称呼上这么较真了。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忍着心头的恼怒道:“我知道了,吃饭吧。”
可是秦铮却似乎对她的态度并不十分满意,依然保持着随时能接吻的姿势,“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宣墨觉得自己已经忍到极限了,她垂眸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三遍莫生气,然后重新抬起眼睛,“老公,我饿了,想吃饭。”
虽然听到了想听到的,但那静静淡淡毫无情绪的眼神却让他的心里更加烦躁。
这女人可真有本事,居然能把“老公”两个字说得这么毫无感情,听起来就跟随口提起“厕所垃圾桶”之类的名称别无二致。
“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话里意思是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男人漆黑视线一动不动地盯了她一会儿,还是放开了手,然后就见她立刻往旁边挪了挪,脸蛋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已经用动作诠释了对他的不耐烦和嫌弃。
宣墨感觉到他的视线在盯着自己,也没搭理,垂着眼睛自顾的端起了那只汤碗。
就算是刷锅水她现在都心甘情愿喝了,总比应付这个男人来得轻松。
可是碗沿刚盖着唇边,手里就突然一空,汤碗就被男人的大手夺走了。
“已经凉了,我再给你重新盛一碗。”
“……”一个老爷们怎么就这么龟毛?
大夏天的,热汤放一会儿又能凉到哪儿去?
没等她腹诽完一碗热乎乎的汤水重新递到她的手边,指了指旁边的几个装着香菜末葱末等调味料的小碟子,“喜欢什么就自己放一点。”
声音和姿态都太过温柔,宣墨感觉他手里端着的不是一只汤碗,而是一把迟钝的斧头,正一下一下凿动着她心脏外面的那层堡垒。
可是她已经不是二十郎当岁的花季少女,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奔四的老社会,是不可能轻易被这种糖衣炮弹攻陷的。
她微笑着端起那只做工考究的白瓷小碗,看都没看那些味道浓郁的调味料,直接递到唇边喂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后便昧着良心评价道:“好喝,谢谢。”
他微微眯眼,语气不满,“你我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
她笑着道:“相敬如宾不好吗?”
男人眉眼极深的盯着她像是带着一层面具的脸蛋,英俊的脸上温温淡淡的问:“喝出是什么汤了吗?”
这道题就有点难了……
因为她感冒后遗症舌头的味觉还在罢工,所以刚才那口汤到底是啥味儿牙根就没偿出来。
淡得跟白开水基本差不多。
可是又不能不答,想到昨晚在餐厅时他好像是说过鸽子汤有营养。
“是鸽子汤吗?”
他没回答是不是,继续问道:“咸淡怎么样?”
“……还好。”
男人眯了下眼睛,“是吗?”
宣墨感觉自己快被他烦死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了两秒,道:“要不你自己问问这碗汤看它怎么回答?”
“……”终于算是有点情绪了,否则他都要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个毫无生气的机器人。
“这是鲫鱼汤,不是鸽子汤。”
“……”哦,那她猜的还真是差挺远。
“而且,”秦铮说着接过她手里的汤碗,指了指那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碟子,“根本就没放盐。”
“……”怪不得那么难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她抬手揉了下太阳穴,刚要出声,就听见男人继续道:“你是不是打算就一直这么对我?”
“……”怎么听着他还委屈上了?
她好笑的抬起眼睛,“我又没出墙,你干嘛酸的跟个怨妇似的。”
活了二十多年,还没人敢在他身上用过这种词汇字。
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气得想要掐死这个女人才对。
可是看着她,却莫名气不起来,并不是压抑克制,只是忽然有些想念之前那只动不动就对他龇牙的狡黠又霸道的小狐狸。
宣墨看着他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不就趁着婚礼什么的还没举行,干脆爬个墙算了。
那样的话虽然会被他收拾的很惨,但总好过被囚困一生,两害相权取其轻,做人要学会止损。
脑子里的念头还没等落下,五官冰冷的男人果然朝她扑了过来。
大手用力的将她抵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朱轩墨,”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把你刚才那句话收回去,否则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没班可上?”
宣墨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俊脸恼怒到有点扭曲的男人,语调毫无起伏的道:“我就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幼稚的较真吗?”
“还有,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在的想法,否则你身边的那些朋友也都等着失业吧。”
“……”这男人是属蛔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