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他有点不明白,这个看着特别精明冷静像只小狐狸一样的女人,为何每次一见到夏雨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秒秒钟就能炸毛。
而且炸毛的方式还无比幼稚。
两人眼神对峙的几秒里,脚步声已经到了卧室门口,敲门声也跟着响起来,“少爷少奶奶,夏小姐到了。”
宣墨忽而敛起唇畔的笑容,同时松开了搂在他腰间的手臂,从他怀里坐直身体,淡淡的道:“既然秦公子这么为难,那就算了,你们就到别处去畅谈吧,我要睡觉了。”
说完就扭头想要往枕头上歪,正好她也不用吃药了,实在是太好了。
结果下一秒,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揽住,稍微用力就将她重新带回了男人的怀抱,同时低低淡淡的嗓音响起来,“进来吧。”
宣墨挑了下眉尖,就见他慢条斯理又抠出了两粒药片,丢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又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低头就朝她吻了下来。
夏雨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顿时脚步停滞,怔怔的瞪大了眼睛。
药片随着水流渡进她的口中,又被男人用舌尖推到她的喉咙深处,被迫咽了下去。
宣墨有点呛到,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秦铮无视掉愣怔在门口的女人,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低沉沉的笑贴在她的耳廓,“秦太太,我忽然很好奇,你究竟是怕吃药,还是想借吃药这件事故意勾·引我?”
宣墨咳得面红耳赤,恼怒的看着他俊脸上恶劣的笑容,这家伙真是半点亏都不吃,居然当着夏雨的面这样说她。
是想澄清什么吗?
呵。
宣墨看着他的脸,慢慢弯起唇角,咳得有点哑的嗓音懒懒散散的道,“姜太公钓鱼,愿者才能上钩啊。而且你刚才舌头好不老实,都害得我被呛到了。”
僵立在门口的夏雨闭了下眼睛,攥紧手指艰难的扯出一丝笑,“铮哥,我还是到走廊等你吧。”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女人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那夏小姐还是先回去吧,因为秦铮整晚都要陪着我,是不会出这个房间的。”
夏雨脚步顿住,狠狠咬住了下唇。
她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让她亲眼看见铮哥跟她亲密然后负气离去,自动放弃。
她才不会上这个当。
就算铮哥现在跟她再亲密又如何,笑到最后才是胜者,这个男人早晚都是她的。
想到这里,她重新挽起笑容转过身,并且迈步走向正对着床的单人沙发坐下,“既然你不介意被围观,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宣墨一脸笑眯眯,“不用客气,随便围观,如果你愿意的话,还可以录个小视频什么的发到网上,正好让全世界都看看我老公跟我到底有多恩爱。”
秦铮,“……”
夏雨,“……”
无视掉两人精彩纷呈的表情,她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男人,哑哑的嗓音嗲嗲的道:“老公,伦家要喝糖水。”
“……”还没完了是吧。
秦铮皱眉问,“你不是说不喜欢喝太甜的东西吗?”
宣墨脸上不红不白的道:“可是只要是你喂的人家就都喜欢喝了呢。铮铮,来嘛,伦家口好渴哦。”
男人额前青筋跳了跳,英俊的脸庞凑近了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朱轩墨,你不要得寸进尺。”
宣墨一脸娇羞,攥着小拳头砸他,“老公你真是坏死了,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那么下·流的话呢。”
秦铮,“……”他说什么了他?
“夏小姐你别介意啊,他可能是平时跟我口无遮拦过了,一时没控制住。”她说着又拎着小拳头在男人的胸口锤了下,“人家夏小姐还没结婚呢,你不要当着人家的面就说什么你的雨露比糖水更好喝的话,这样会把好孩子教坏的。”
“……”他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夏雨脸色顿时青红交错,恼怒和嫉妒在胸口怦然炸开,十根手指紧紧的抓着沙发扶手,努力遏制着冲过去撕了床上那女的冲动。
在心里不停的劝自己,要冷静,这个女人就是想彻底激怒她,想让铮哥看着她发疯发飙,然后彻底厌恶她不管她。
宣墨瞥了眼明明已经气得发抖却还是稳稳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挑了下眉尖,没想到这小表砸还挺能忍。
刚要再添一把火,眼前徒然一暗,微张的小嘴已经被男人的薄唇堵住,齁甜的红糖水猛地灌进了口腔。
这一下她毫无防备,呛得比之前还严重,咳得也更厉害了,而他偏偏吻着她不肯松口,逼的她将那一声声咳嗽都闷在了胸腔里。
她没好气的瞪着罪魁祸首,这个杀千刀的,居然用这种方式报复她。
就在她憋的快要背过气去的时候,男人的薄唇终于撤离,似笑非笑的道:“还喝吗?”
空气争先恐后涌进呼吸道,宣墨边咳嗽边喘息,目光如刀的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后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胸前,闭着眼睛道:“不喝了,我困了,想睡会儿。”
秦铮似有若无的勾了下薄唇,小样的,不信还治不了你。
抬起大手扶着女人的肩膀,温温淡淡的道:“那你躺下好好睡。”
“我不。”宣墨双手立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前拱了拱,哼唧着道,“我害怕,我要你抱着我睡,不然我睡不着。”
“……”秦铮低眸看着女人帅无赖的德性,心头莫名一软,有瞬间的失神。
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很小的时候,他也做过同样的事说过同样的话,只不过他当时抱着的是自己的父亲,眼泪汪汪的恳求。
可是那个在他心里无比伟岸的男人,并未施舍给他哪怕一丁点父爱和怜悯,直接面无表情的将他推开了。
而他当时也正在生病发烧,并且那场病就是为了能留父亲在家住一晚,被母亲扔到院子的雪地里,故意冻出来的。
从那时他便知道,自己的存在,跟别人不一样,他不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只是母亲用来拴住父亲的一件工具而已。
可惜效果并不如人意。
即便他病了痛了,父亲也只是回来看他一眼就会离开,不会在家里留宿。
而母亲也在看清这一点之后,对他更加严苛冷漠,经常将怨气发泄在他的身上,打得他遍体鳞伤,如果不是后来外公将他接走,可能早已经被打死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