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孟主任满嘴喷粪牵扯了一堆人,但毕竟公事多年,秦台还是叫人打了120。
老吴在旁边细致的嘱咐道:“到了医院若是医护人员问起,就说他喝醉了撒酒疯自己撞墙撞伤的。”
宣墨在心里暗暗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老油条,撒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正瞧着热闹,夏雨突然走上前开口道,“秦台,我看还是不要送医院了吧,毕竟是公众人物,叫人瞧见了影响多不好。”
秦台顿了下,目光与之对视一秒,然后点了点头,冲老吴道:“让人送去诊所简单处理一下外伤,然后直接送回家吧。”
宣墨眯了下眼睛。
按理说这是台里的内部事,根本轮不到夏雨插嘴,可是她的表现却过于热心了,而且脸上的神色也很紧张,却在秦台说完不用去医院后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
她似乎很怕把孟主任送到医院。
难道孟主任突然发飙跟她有关?
宣墨忙拿出手机给老吴发了条微信:孟主任情况古怪,干爹你看住孟主任的那碗燕窝。
然后她假装作呕捂着嘴走向洗手间,顺便近距离看了眼孟主任的脸,只见他表情怪异,眼神呆滞却冒着光,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在傻笑。
被打成这样不是应该疼得狼哭鬼嚎么,怎么反而一副心满意足的兴奋状态?
她匆匆扫了一眼,步子未做停留,进了洗手间就拨通了何琳的电话,“帮我个忙,孟主任酒醉发飙受了伤,我怀疑是夏雨在饮食里搞的鬼,但她拦着不让去医院,现在秦台的司机正要把人直接送回家,你想办法把人拦下来带到医院,必须拿到血检和尿检化验结果。”
何琳这次罕见的没有八卦,立刻道:“明白,我刚好就在附近,马上就过去抢人。”
宣墨扶额,“大小姐,用和平能解决的事尽量别吵吵,这件事需要保密。”
电话挂断,刚推开洗手间的门就听见夏雨正在说话,“……咱们换个包厢吧,楼上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这一轮我请。”
宣墨眉心蹙了蹙,这还没完没了了,难道还想来个吃喝唱洗一条龙吗?
可是领导们都没人反对,她也不好说什么。
慢悠悠走出来,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没见到老吴,再垂眼往餐桌上一瞟,果然之前孟主任位置上的那个血燕汤盅也不见了。
她神色如常的没做声,低眉顺眼的跟着又换到了楼上的ktv包厢。
为了待会跟老吴说话方便些,这次她坐在了离秦铮很远的位置,捂着有些胀痛的小腹把自己深深窝在了角落的沙发里。
一般吃过避孕药三到七天会撤退性出血,今天距离她吃完药刚好是第四天,估计是大姨妈要来串门了。
之前这具身体的生理周期她并不了解,所以她第一次之后吃了避孕药,但因为那种药不能频繁服用,所以后面几次就没吃了,若这次没有怀孕,就证明这几天都是安全期。
真是谢天谢地。
想到这儿,心情也好了起来,她伸手道茶几上拿起了一杯最爱的奶酪布丁,边小口的吃着边望向门口。
心道这个老吴怎么还不回来?
结果视线一抬,刚好看见远处那对狗男女。
包厢里光线昏暗,她仍然可以看清夏雨坐在他的身边,正在低笑的跟他说着什么。一张脸笑盈盈的凑他很近,近到他稍一偏头就能亲上的那种。
男人也不躲,薄唇噙着点淡淡的笑,时不时点头,仿佛听得很认真的模样。
宣墨在心里啧了一声,其实如果夏雨心思不那么卑鄙歹毒的话,这俩人看上去到是挺配的。
老吴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一进门就看见她边喂自己吃东西边目光呆呆的看着那两人。
于是几步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幽幽叹了口气,语气同情的道:“心里难受就吃东西只会有两个结果,一是会胃痛,二是会发胖。”
“……”会不会说人话?
宣墨继续用小勺挖着往嘴里送,同时问:“怎么样?”
老吴抬头看了眼远处的二人,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跟你猜测的一样,夏雨让人在老孟的汤里下了迷,那小服务生被我一吓唬什么都说了,我还录了视频。”
宣墨点点头,“好,待会儿发给我,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
老吴问:“你要拿给秦总看吗?”
她一脸好笑的道:“给他看作什么?”
“不是想用来抢男人的吗?”
宣墨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是用来抢钱的,到时候给你分红。”
老吴一脸惊悚的看着她,“……闺女啊,就算再缺钱,违法的事情咱们也不能干。”
宣墨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感觉头突然晕了一下,然后脸颊也很快有了灼热的感觉。
她蹙起秀眉,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又朝老吴油光发亮的脑门摸了一下。
操,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远处的男人余光瞥了一眼躲在角落里亲密互动的两人,沉了沉平直的唇角,眸底的阴郁加深。
“你手怎么那么烫?”老吴吓了一跳,皱眉道:“发烧了?烧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吭声?我送你去医院。”
宣墨抿唇,也很不解,“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
这烧发得实在太过蹊跷。
老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除了刚才你正在吃的东西,还喝过什么没有?”
宣墨摇头,“没有啊,就吃了点意式奶酪布丁……”
话说一半,她顿了两秒,然后闭了闭眼,“我知道了,用不着去医院,我去洗把脸就好了。”
意式奶酪布丁,其中有一样配料叫白兰地。
所以这具身体现在根本没病,而是醉了。
宣墨心里也是很醉。
她只能说,酒量能差到这种程度原主的体质也算世间罕有了。
把手机和包都交给了老吴,她起身晃晃悠悠去了内置洗手间。
她只想洗把脸清醒一下,所以也没锁门,只随手带上便直奔洗手台。
清凉的水温扑在脸上,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不少,她干脆撸起袖子把胳膊和脖子全部打湿,然后脖子上的水顺着线条流下去,同时也打湿了领口的衣料。
她只顾着在哗哗的水龙头下冲凉,根本没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等她发觉面前的镜子里出现的高大身影,男人的声音已经从头顶落下来。
“秦太太。”
“……”宣墨听到这个称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