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墨没想到浴室里会有人,徒然四目相对,整个人顿时一懵,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卡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看着躺在浴缸里的男人,“你,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说一直住在酒店从不回来的么?
不是说跟女主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面么?
为什么到她这儿就跟中邪了一样阴魂不散?
看着她满脸的问号,秦铮眸底也闪过一丝意外,虽然婚后他一直住在外面,但每逢重大日子他都会在前一天中午回来,然后两人假作恩爱的一起回老宅。
这一点是两人早就达成的协议,而朱轩墨也一直很配合,每次都提前做好准备假早早就在家里等着。
怎么今天却像全然忘了似的。
而且还狗胆包天的闯进了他的房间……
压下眼底的疑惑,他靠着浴缸没动,打量着眼前衣衫不整面若桃花的女人,薄唇勾出点笑,“你不知道吗?”
“……”宣墨微微一怔,后知后觉的捕捉到了一丝试探的味道。
之前为了早点摆脱这个男人,她一顿操作猛如虎将原主人设崩得稀碎,估计这一上午的恣意放飞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怀疑。
但没关系。
她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秦总会大白天洗澡……那什么,您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含糊其辞,却滴水不漏,半点挑不出毛病。
宣墨说完转身就要走,男人低沉慵懒的嗓音就从背后追过来,“等等。”
紧接着便听见哗啦一声——
她下意识回头,顿时惊得双眼瞪大。
只见刚才还闲适躺在浴缸里的男人,此时已到浴室中央,一双长腿正朝她走过来。
关键是什么都没穿……
“……”请问你在演“浪里白条”吗?
不过话说这男人的确挺白,肤色冷冷清透,如冻玉一般,随着他的脚步,晶莹的水珠从额前的黑发滑下来,又滚过一块块精致有型的胸肌腹肌纷纷抖落,性感程度远超那些站在瀑布下的欧范儿男模。
宣墨被这香艳的画面冲击得有点上头,本就滚烫的脸颊彻底红透,就连身上都好像没那么冷了……
她尴尬地别开视线,“还有什么事?”
男人此时已来到近前,不容分说就牵住了她的手腕,“既然来了,不如洗个鸳鸯浴?”
“……”啥玩意?
宣墨不可置信地抬头,撞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
那双眼实在好看,狭长漆黑,深邃无底,纵使毫无温度,也让人无端想要沉迷。
这种妖孽,难怪原主被虐的死去活来也舍不得放手。
但她可不是受虐狂。
“呵呵,不好意思,我没这爱好。”她干笑一声,边说边往后退,想要抽回手腕。
可是从早晨到现在水米没打牙,又烧得头重脚轻的,那点力道不像拒绝反倒像欲拒还迎。
秦铮攥着她的手腕没松,低眸倪着她,“脸怎么红成这样,很热?”
她烧得脑袋有点钝,没看清男人眼中他那抹戏谑的笑,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是有那么一点,所以你赶快放开我。”
“那就脱了吧,凉快。”
“……”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扯进了男人的怀。
额头冷不防撞上一堵铁板般坚硬的胸膛,促使本就胀痛的脑袋顿时更加昏沉。
头晕目弦里,她仰起阵阵发黑的双眼,在彻底昏过去之前低声骂了句,“秦铮,你大爷……”
“喂!”
“你怎么了?”
“朱轩墨!”
在男人有些焦灼的呼唤里,她恍惚感觉到酸软无力的身体被拦腰抱起,身体剧烈跌宕,耳边只剩下失了沉稳的急促脚步声……
接下来的时间,她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面很冷,冷得牙齿打颤,世界白茫茫的,不见天地,她像是被埋在了冰川雪堆里,跟前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俊脸苍白,闭着眼睛,像是在流血,乌黑的短发底下浸湿嫣红一小片。
不知为何心会那么痛,她哭着想呼救,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女士,朱女士!”
耳边的声音将她拽出梦境,宣墨汗水涔涔地睁开眼,入目仍是一片茫白,跟梦里不同的是,她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终于醒了。”
她扭头,看见床边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儿,手里拿着电子体温计探上她的额头,滴的一声之后,似松了口气,“烧也退了。”
原来是进了医院。
宣墨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嗓音嘶哑地问:“我睡了多久了?”
“已经睡了将近四个小时。”护士说着放下体温计,绕到床尾掀起被子。
凉凉的空气钻进来,宣墨感觉自己整个下身都暴露在空气里,她错愕一惊,在护士握住她脚腕的时候飞快曲起双腿。
冷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护士被她吼的愣了愣,回答道:“给你上药啊,撕裂的位置都已经感染了,再不及时上药高烧还会反复。”
“……上什么药?我哪里感染了?”
难道自己昏倒时受伤了?
可她没觉得哪里疼啊,除了那一处……
她蓦地呼吸一滞,抿唇看过去,果然见护士一脸无语的表情。
“……”
秦铮那个王八蛋,居然因为那种事害得她受伤感染进了医院!
宣墨觉得脸都没处放了。
她将手背挡在眼睛上,慢慢伸开了双腿。
然后火辣刺痛了许久的地方,倏地一凉,接着便是被药水蛰出的更尖锐的刺痛。
宣墨闭上眼睛,整个人被巨大的羞耻感淹没,心里又将秦铮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
她感觉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啥也没干,尽特么丢人现眼了。
好在护士业务熟练,上药的过程很快完成,直到脚步声出了病房门,宣墨才再次睁开眼睛。
慢腾腾坐了起来,拿过整齐摆放在枕侧的病号服裤子和一次性小裤穿上,她想去洗手间。
方便的过程也是折磨,她龇牙咧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见门口男人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就算你不喜欢人家,也不能这么祸害啊,先是让人守了两年空房,一出手就把人弄进了医院,可真够秦兽的。”
“闭嘴!”秦铮的声音。
“你要是实在没经验,就多看看片,那是两个人的事儿,你不能只图自己痛快就一味的蛮干。”
“滚!”恼羞成怒了。
“嘿,哥哥教你做人呢,怎么不识好歹啊。”
“一个连自己姓向都搞不清的变态还好意思教别人?”
宣墨,“……”
所以她到底是来到了一个怎样混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