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席卷着她的身子,邬蝉眼里涌满了星屑。
她吃痛的闭上了眼睛,身体恍若浮萍,只能任由疯涌的浪潮拍打,一下又一下,将她拍到银河更远,更深的地方。
好冷。
她瑟缩一阵,巨大的撕扯感从深渊处传来,一点点拉扯着她。
刚才被凤沽弹过的额头似乎隐隐有着滚烫的感觉,周身起了赤红的火焰,自银河深处灼灼而燃,将深底的寒冷给驱散。
邬蝉微微睁开了眼,看着周遭无数浮沉的星辰,迷了会儿神。
火焰将她包裹着,温暖的裹着她,徐徐的托着,让她在这星辰里昏昏欲睡。
邬蝉的眼皮垂着,像有千斤之重,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任由身子沉入,随星浪而动。
银河之流的尽处是什么,
她忽然想了起来,
是黄泉。
.
.
琤洱感觉到一阵难言的窒息,魂魄的深处在悸动,让她难以安寝。
她感觉到了,另一个生命在消逝,牵制着她的心神。
抬起头遥遥望向那神殿之处,琤洱站起了身,在枝桠上走了几步。
轻巧的身子被枝桠托着,细细的枝头随着人的走动而颤了一阵。
来人定了定,花枝轻颤,抖落几片花影。她身影一闪,化作一道光,冲向天际的神殿。
“大帝,殿门被神女踏破了!”
神帝坐在书案前,手执着书卷,抬眸定向来报的仙侍。
“哪位神女?”
仙侍扒着门框兀自喘着粗气,听到神帝的问话连忙大喊道:“是琤洱神女!”
书卷瞬间化为碎影,在神帝的指尖翩翩而落。
“胆子倒是挺大,送上门来。”
他冷笑一声,俯低身子,抓过搭在椅被上的外袍,边走边披在身上。
“去遣天将神兵。”
仙侍连连点头,低头送着他出去。
琤洱落定在云上,脚底还踩着嗷嗷乱脚的神兵。
她赤手格住了天将砍来的巨斧,指间弹落了斧头,翻手便将其心脏从身体里掏出。
血红的心脏在白皙的掌心“砰砰”跳动,鲜血顺着指间粘腻的滑下,天将瞪大了眼睛,嘴角蔓延出血丝。
他喉咙里冒着“嘶嘶嗬嗬”的声音,口中吞咽着糊字,单膝一跪,身子重重的往前一扑。
琤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以及,周身一片尸骸。
龙吟之声远远传来,疾风骤起,琤洱的帽檐被强风给掀起,露出精致的五官。
她回眸冷而凉的盯着来人。
那高居龙背上的男人尊贵凛然,眉间都是寒凉飒冷,俱满风霜。此时的他,带着一众仙者,凌然从远天而来,浑身都是逼人的贵气。
“师父。”
琤洱木木的看着神帝,带着凉薄的口气,叫出这个称号。
时隔上百年,忽而闻这久违的称呼,神帝竟然不知道该作何感受,不由得皱了眉头,沉眉看向他多年精心教养的徒弟。
失了神智,不知道她在人间是如何度过。
一个仙人看着神帝尚在那里独自思量,着急的上前,急声问道:“大帝,要直接开打吗?”
神帝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仙人瞬间闭上了嘴巴,心里冒着寒,不敢多问。
隔着云海,神帝细细的打量着黑袍的少女,终于还是开口道:“既然都回来了,那就在这住着吧。”
一干仙者都惊掉了下巴。
琤洱只是沉默的摇头,神情像个提线木偶。
“我不住,我找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