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老爷刚刚起身,已是穿戴好了朝服,正在准备赶去坐马车上朝,就遇见了管家。
此时管家匆匆忙忙的赶进门来,喘上气不接下气,险些被门槛绊倒。
邬老爷无语的盯了他一眼,皱眉道;“何事如此惊慌?”
管家费劲力气喘足了气,整整着装表情凝肃的上前,凑近了老爷,急切的说道:“老爷,圣上传见!”
邬老爷陡然一惊。
他开始低头思量自己最近到底干了什么错事,说不定是哪个御史又被柳丞相指使,在皇上面前参了他几本!
低头来回过滤了自己的“光荣事迹”,他又开始回想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也做了啥亏心事。
毫无头绪,邬老爷长叹一声“罢了”,踏出大门。
为今之计,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将将踏出大门,就见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立在门前。
她还尚自扶着下人的手,踩着小凳几踏上了马车,抚开帘子回眸。
肌赛玉雪,唇抹朱丹,眉青远黛。一双秋瞳着天光,透彻分明。
“爹爹,早。”
邬蝉对着老爷报以一个甜甜的笑,梨涡顿显。
邬老爷:“........”
万万没想到,犯错的竟然是女儿,真是错怪儿子了。
“蝉儿你.......”
邬老爷抖着嘴唇,对着眼神无辜的女儿,愣是挤不出一句话,只能甩手道:“罢了,先去见陛下再说。”
他坐上马车,还纳闷的想着这平日的都没见女儿出门,怎么就无端端惹事了呢?
马车骨碌碌的滚过长街,驶进宫城,扬起尘土。
邬蝉闭眼端坐在车内,心中不免疑惑,她也十分奇怪,皇上到底是为何召见她。
随着下人的一声斥马声,邬蝉睁开眸子,秋瞳深若寒潭。
她伸手掀开帘子,瞧着外面的红砖金瓦,朱柱雕廊,眯起了双眼。
“邬姑娘还请下车。”
细细的声音自车外而响起,邬蝉柔柔的应了一声,眼里一寒。
常德公公!
竟然是皇上身侧的红人来迎接她。
只怕是有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在前方等着。
她整理自己的着装,照镜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出格之处,才掀起帘子,就着宫女的手下了马车。
“真是有劳公公了!”
邬蝉朝他一笑,梨涡再一次显现在嘴角,看起来人畜无害。
常德熟练的捡拾起待客的笑容,执起拂尘朝远边遥遥一指,点头道:“姑娘随我来吧。”
邬蝉没有立即跟上,环顾四周,才问了一句,“敢问公公,我爹去了哪里?”
常德公公白面堆出一个笑容,呵呵笑着说:“姑娘莫担心,皇上正在召见他议事。”
邬蝉心内暗道:就是因为皇上召见才担心!
但她依旧面上云淡风轻,朝常德示意点头道:“好,公公先请。”
.
.
“邬爱卿为朝勤恳数十年,还记得当初的初心,可否为朕赴汤蹈火?”
皇帝看着眼前鬓发早已霜白的邬老爷,虽是眼中温和,略带赞赏,但总感觉他眼角中都是阴恻恻的气息。
邬老爷虽混迹官场多年,但听皇帝突然一大早召见他问出这一句,也不由得糊涂了。
他只能吐出两字:“自然!”
这话虽短,但答得迅速,声音洪亮,皇帝眼睛微眯。
“那,”他嘴角勾出一丝笑,“如果是你的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