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你们都看到了,这纪家心藏不轨,是不是应该扭送天牢,请大理寺裁决?”
邬蝉适时将目光投向了方大人。
方大人没想到火那么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慌忙一咳,掩饰自己的失态,继而肃正表情,表沉痛的道:“没想到百姓受此屈辱,我定当向时谅王奏请,将这个罪魁祸首交移。”
其他同僚也跟着附和,生怕自己被拉下水,连忙把过错全都推到了纪老爷一人身上。
这算什么?
这么快就出卖了同伙。
邬蝉几乎笑出了声。
纪老爷可算看清了这群士人的可憎面目,他又怎么会真的让自己成为替罪羊揽下所有的过错。
“哼!”他冷哼一声,算是撕破了脸皮,斜眼看着其他同僚,不怀好意的道,“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府上的下人送到这里,全被打杀了吗?”
大人们面色俱是一愣。
“你们府上所谓犯错的下人,虽然绝大部分都打杀了,转移到这里投喂给妖物,但是我还是留有一部分活口。”
纪老爷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可能没有留自己后路。
他转身向前,朝着人群走去。
人群缓缓散开,让出了一条道路,他也适时停下,朝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女跪下。
“公主殿下明鉴,那群证人,此时都在纪府后院的柴房里,殿下大可派人搜查。”
邬蝉有些无语的看去。
那少女,头饰珠翠,一身软罗锦绣,秀靥之上一双玲珑含露目,正露疑惑之情。
可不就是沁兰吗?
沁兰本来也是玩心大起,闹着葛衾非来这里一趟,没想到就这样被人认出,只能硬着头皮道:“好,池将,你派人给本宫搜来!”
池长禄领命,手放在腰间长剑剑柄,利目寒而凛的扫过众人。
他一字一句的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许下船。”
话音刚落,众人便听见铁履跺地的震响,盔甲摩擦的声音将游舫包围,身着重甲的士兵一个个登上游舫,手持利刃,面如寒霜。
此时此刻,众人才惊觉已经有军队悄悄将他们的游舫围住,正待命令一举围剿。
抚引的脸色更是不好,他正想施法逃走,却锐利的听见上空猎猎风声。
抬头一看,瞪大的眸中映着硕大的盆钵。
本被黑衣人打碎的铜炉碎片,受到召唤而一个个拼凑起,形成一个新的、巨大的盆钵,迎面扣下,稳稳罩住了抚引。
念完咒语,梅凛转头,恰好对上邬蝉的视线。
“神官法术施的很熟练呢。”
梅凛顿了一下,才说:“这铜炉本就是我的,只是,百年前曾被人打碎过,散落在了人间。”
“哦?那现在找回来了,算是物归原主了。”
梅凛点点头。
邬蝉心道:你这玩意差点没把我整死,哪位爱心人士曾碎过它,本小姐定感恩戴德!
唯一强大的妖物都被镇压了。
在场的大人们都惊得慌神,他们想方设法通知其他人,但面对着一众团团围住的士兵,再有一个大将池长禄,他们也算是插翅难飞,只能心内焦灼不安,痛骂纪家主为人阴险。
他们都不是主谋。
但他们也很恐慌。
因为更大的主谋,
在更高的位置。
“怎么这么快?”邬蝉看这阵势,也非常的惊讶,要说皇都的军从万里之外赶来,飞马加急也需要两天,怎么这点时间就赶到了时谅国。
葛衾适时解惑,缓缓道:“当然是调兵,调最近的藩国的兵。”
噢!
借刀杀人呀。
只不过杀的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