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府格外的阴沉,小厮做事都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
外厅高坐,邬家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郁,眉目间都带着几分怒气,而对坐的葛家人都笑呵呵的,眼里带着某些算计。
“这件事确实对不住亲家了,但若亲家同意解除婚约的话,我们可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也可减少对邬家的责罚不是?”葛老爷摸着胡子,不时轻扣茶盏,笑呵呵的道。
“哼!”邬蝉的爹重重的拍桌,怒道,“你可知这事对我家姑娘的闺誉的折损?今后有谁人敢踏门提亲?”
“哦?”葛老爷微微挑眉,依旧慢声,阴阳怪气的道:“照这趋势,你们邬家丢了城池,早已让皇上盛怒,你们已是难保自身,更何况提亲一事?”
邬蝉的爹听到这话,也有些语噎,如今真是让人看了笑话。
“我看倒不如按照约定,你们同意婚事作罢,我们定当尽全力护保邬家,好让皇上减轻对邬家的罪罚,我可听说,皇上今儿个气的把琉璃盏都给摔了。”
邬蝉的爹看着出声的人,不禁皱眉,面前这位公子月白银袍,上绣暗纹,若隐若现,他闲闲的倚靠椅背,手执玉扇,眼若桃花,矜华贵气,应该就是葛老爷的嫡长子。
他见众人抬眉望向这边,便起身,含笑对邬家人拱手行礼,“在下葛衾。”
话音未落,便听门外悠悠的飘来一句话:
“美言几句哪够,还得自掏腰包,愿意为边城战士捐献银细才行!”
葛衾微微挑眉,侧目望来,只见少女婀娜前行,缓缓迈过门槛,微勾嘴角,抬眉冷峻的对上他的眼,有着嘲讽以及寒意。
邬蝉轻抬皓腕,扶了扶鬓后的翠钗,又款步向前,弯身行礼。
葛衾和气的唤道,“可是邬家小姐?”
邬蝉下巴扬起,凌厉道:“正是!”
“依邬小姐的意,欲如何?”
邬蝉抬袖捂嘴轻笑道,“敌人兵临城下,葛家公子不着急筹金救国,反而斤斤计较着个人的婚事,真是让人.......”
葛老爷脸色有点难看,然而葛衾依旧闲闲摇扇道:“小姐教训的是,只是这婚事不可儿戏,葛某确非邬小姐良配,只是区区贱商,怎可攀得官家高枝?”
这话说的有趣,官家高枝,嘲讽的岂不是没落的邬家?
邬蝉吸气,缓道:“我答应退亲。”
“胡说什么!”
邬蝉的爹气得站起来,指着她,抖着唇喘粗气,“婚姻之事岂可是你能做主的?”
“我还未说完,有个条件,葛家,需拿出一半的家产,捐献给边防站点。”
葛老爷不可置信地道:“为何邬小姐觉得葛家会接受这个条件?”
邬蝉缓缓走来,眼睛紧紧的盯着葛衾,“听闻柳家三小姐貌若天仙,又名动京城,皇上有所耳闻,属意她进宫,不知为何,却被柳丞相搪塞过去,把另外一个嫡女送入了后宫,你猜,这是为何?”
葛衾的眼里掀起了波澜,紧紧的抿唇,不自然的转着折扇。
总算抓着你小子的把柄了!
因为,柳嫣儿已经与葛衾苟且,自然不能送进宫,给皇上送顶绿帽!
邬蝉眼角有了笑意,不知半个家产,换来葛家清誉,在葛家人看来,合不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