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休,醒醒!”沃利揉了揉发痛的后颈,自己和休本该在逃亡的路上,怎么到了这里?是被评议会的人偷袭了吧。偌大的空间之中,数不清的独立小空间漂浮在半空,每个小空间里都有着人影,或坐或躺,全无斗志,还好自己旁边就是休和西蒙,能够商量一下,先敲响了休这边的屏障,西蒙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会,自己这一行人可是全靠他拿主意。
“沃利,别叫了,叫他起来也没什么用,”西蒙捂着胸口,还是闷闷的,以后自己还是尽量一次性不用那么多魔力,要缓过来太费劲,现在体内才存了一丝魔力,身体酸痛,“这里应该是评议会的监牢,关的全是黑暗公会的魔导士,你看那里,六魔之一的暗夜、怀特艾和利萨,我们算是杰拉尔的从属者,手上没有沾染无辜百姓的鲜血,顶多就是被关押着,在排除掉我们跟杰拉尔之间的关系之后会释放我们的,在此之前什么努力都将会是白费力气,毕竟我们身上戴着禁魔的枷锁,无法调用魔力,这屏障由不同魔力构成,若非有对应的魔力注入,受到其他魔力就会自爆,里面关押的人员也会身受重伤,并且被埋入魔法印记,就算侥幸逃出去也会在不久后抓回来,外面的几层守军可不是吃素的,”艾尔撒她过的比自己好,有为了救她而与杰拉尔对战的同伴,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关系是自己非常羡慕的,她的路会走得更远吧,自己怎么样都无关紧要了,是吧?那一头红发在朝阳中渐行渐远,身旁有几个人影陪着她,不再孤独。
“喂,西蒙,你觉得要是我们跟那三个联手,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沃利眼睛一转,一个想法油然而生,静静等着评议会的释放可不是办法,自己的哥哥理查德还不知道在哪呢,得快点出去找他,现在没有乐园之塔的事情牵绊着自己,无事一身轻,就那一个目标了,哪怕穷极一生也要找到哥哥。
“沃利,你有没有发现你哪里不一样了?”西蒙缓了缓,抬起头,沃利那由于修炼魔法而发生极大变化的身体竟然变回常人模样,与普通人无异,“应该是禁魔枷锁的效力太强,使得你那已经被魔力同化的身体恢复正常,一旦去掉禁魔枷锁、体内的魔力回路畅通无阻,你就会变成那有棱有角的躯体,没什么大碍的。”
“什么?!恢复正常了?!”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沃利眼中那黑色的手掌显出原色,右手使劲捏着左臂,触及的不是往日的坚硬,而是阔别已久的柔软,“西蒙!你看,能捏动诶,你看你看!”恨不得把手伸到西蒙眼前让他也摸摸。
真是博学的人,关于评议会监牢的这些知识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同样恢复正常的怀特艾本闭着眼睛,在脑海中设想着找到弟弟以后的生活,却被那滔滔不绝的声音所吸引,转过头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跟自己印象中人影有几分相似的人脸,“沃利?沃利!是沃利吗?”脸紧紧贴着屏障,手用力敲着,试图引起那边的注意,那眼皮上的疤痕,自己绝对不会认错,那还是自己当年挥镐头的时候不小心碰伤的,“我是理查德啊!还记得我吗?”
“理查德?”这个名字已经好几年没有人提起了,会是谁?沃利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记忆中的脸褪去稚嫩与面前的脸完全重合,无一毫相差,“哥哥!真的是你!”
“喂喂喂,你们真的很吵诶,要是把暗夜吵醒了,可有你们好受的,”利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脸嫌弃,自己是不嫌吵闹的,但如果难得的美梦被人打断,无论是谁都会非常生气吧,自己可不想再次经历那种恐怖,暗夜可是很少有做美梦的时候,此刻他的双手是放在旁边,处于浑身放松的状态,若是噩梦,那可就是拳头攥的紧紧的、浑身戒备,毕竟他那时候的祈祷便是「希望能在安静的地方安然入睡而已」,这里可比以前安静多了,足够他睡上美美的一觉。
不知道克劳多尔会把它脑袋里装的多少东西都吐给父亲,每多给父亲一分,自己就少拿一分,跟父亲走同样的路是不会得到更多的惊喜的,况且父亲是不会把克劳多尔交给自己的,除非彻底跟他翻脸,或者借他人之手除去,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在克劳多尔的指点下找寻下一个百年遗迹、寻求提升魔法的捷径、打开那时空裂隙,称霸这片大陆指日可待。自己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哪怕要出现在光明公会的通缉令上,也要从这里逃出去,把克劳多尔从父亲手中抢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对面的利萨,他可是有压箱底的水平,就这种水平的禁魔枷锁对他来说,小儿科,“我听见了,想要一起逃出去吗?作为帮你们逃离的酬劳,跟我一起对付个魔导士,不然,你们就慢慢在这里等着评议会什么时候想起你们吧,”暗夜心中打起了小算盘,既然能被评议会关到这里,手中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哪怕战斗力不怎么强,其他地方能派上用场就行。
“沃利,我们是在哪啊?”休这时候才悠悠醒来,周边环境全然不同,抬头只能看见数不清的淡蓝色小空间,“这看起来比乐园之塔还要高,是另外的乐园之塔吗?”
“西蒙,你看?”沃利眼中燃起对自由的向往,止不住的雀跃似乎要在西蒙点头之后溢出来。
那一头绯红色的长发在心中不断飘摇起伏,西蒙低下头,捂着胸口,压抑着对她的思念,“沃利,艾尔撒会担心我们的,”话一出口自己便有些后悔,杰拉尔的真面目只有自己和艾尔撒知道,从未告诉过沃利和休,原想着艾尔撒远远离开乐园之塔,自己一个人咽下真相默默守护着休他们,熟料杰拉尔又违背当初的誓言捉回艾尔撒,时间紧迫,哪有空闲告诉他们艾尔撒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同伴!
“担心?她?怎么可能?西蒙,别开玩笑了,别忘了,那些船只可是她烧毁的,她独自一人驾着唯一完好的木舟逃离乐园之塔,是她先背叛我们的!你不要为她辩解了,”休本来有些迷糊的眼睛一听到那句话立即瞪大了,趴在靠西蒙一边的屏障上,“你不要以为你喜欢艾尔撒就能袒护她,她的背叛是不可饶恕的,明明是她亲手毁了我们所有人的希望,跑去过正常的生活,我们呢?她又何曾管过?要不是杰拉尔带领我们推翻了统治阶层,我们也不会过上现在的生活……”
“够了!”那明明就是从未存在过的虚妄,为何休要把那捏造的假象牢牢记着?厉声喝止休的话语,西蒙扶着屏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翻开左眼的眼罩,眼罩下是深深的凹陷,一颗拇指大小的魔水晶静静地躺在里面,身子轻轻一斜,魔水晶咕噜噜滚到右手掌心,“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法证明艾尔撒的清白,只有让你们眼见为实,这颗魔水晶里录下了当年艾尔撒和杰拉尔之间的对话,等我们出去了,看过之后给我好好地向艾尔撒道歉!”
看了看西蒙手中的魔水晶,转头看向黑眼窝的暗夜,休点了点头,“我答应你,”自己迫切想要知道,艾尔撒和杰拉尔之间到底是谁在说谎,哪怕会遭到光明公会的通缉也在所不惜,要是艾尔撒在说谎,自己就当没西蒙这个人!相反,自己会没脸再见艾尔撒,“沃利,一起走吧,反正你哥哥也在。”
“好。”戴上手旁的墨镜,沃利对接下来的路程充满期待,已经好久没和哥哥一起行动,学会魔法的自己又会和哥哥是怎样的战斗情景,真是无法想象啊。
“利萨,该你动手了!”暗夜瞧了一眼对面的利萨,示意可以动手。
在得到暗夜的同意后,利萨从头顶的一丛头发中摸出一根质地较硬的发丝,在贴近头皮的地方摸索几下,那根发丝应声落下,捏在右手两指之间,左手触碰到镜腿上的关窍,左眼镜片突然变形,层层叠叠,加上镜腿中自由伸出的零件,片刻一副极为精密的仪器成型,最前段的镜头质地可随周边的锁孔悄然变化,能让佩戴者看清里面的情况,抬头四下看了看,选定一个光线比较强的角度,手中的禁魔枷锁对准光线,镜头慢慢探入,“原来这么简单,”几分钟后,指间的发丝在锁孔中点了几点,手上的禁魔枷锁直接被打开,“好了,接下来就是这个屏障,原理跟那个应该是差不多的,”碰了碰镜腿,眼镜又变回原来的模样,“暗夜,我需要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
怀中的蓝宝石链表仍在兢兢业业,暗夜按开表盖,时针与分针同样指向xi和xii之间,vi之上的月影石亮起来,证明是晚上,“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知道这个能有什么用,又不能对逃跑做出点帮助,还不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