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尔?你是怎么了?”一见杰拉尔露出熟悉的表情,艾尔撒手中的剑就提不起来,直接中断了已经准备好的攻击,立在原地等待那迟来了八年的道歉和解释。
“我的身体被杰尔夫的意识控制了,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受苦,亲自动手把你驱离,可这些都是违背我本身意志的,艾尔撒,用你手中的剑杀死我吧,我将连同杰尔夫的意识一起堕入地狱!杰尔夫将永不复生!”杰拉尔的右眼流出一滴眼泪,一脸淡然,从容赴死,然后猛然变得狂傲,“你,下得去手吗?一具身体而已,死了就死了,我还能再找一具附身,但是他呢?你们可是一同生活了一段时间,你的名字都是由他赋予,你忍心吗?”
听到杰拉尔所说的话,艾尔撒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角落里的明黯,“明黯,你有办法把杰尔夫的意识清除出杰拉尔的身体吗?”
“小小年纪就撒这么大的谎,还把其他人蒙在鼓里长达八年,你以为你是谁,杰尔夫的意识会随便选一个人附身吗?笑话!”明黯左手抱着哈比,右手掌心悬浮「飞行」魔法阵,借助翅膀到达与艾尔撒平齐的高度,“艾尔撒,看来以你的性子,今天是解决不了这件事,你退后看着,接下来只需要看这个,唔,杰拉尔的表演。”
“随便选的?我可是伟大的杰尔夫,这具身体是经过我千挑万选的,魔法跟我的契合度非常高,心气高,大局观强,懂得审时度势,只是为了让我复活,他便独自一人闯入评议会潜伏至今,换做你们,你们不一定有这种忍性,”杰拉尔的手中散发着浓浓的黑暗气息,另一只手上却散发着光明的气息,形成鲜明的对比,双眼时红时黑,眸色转换之激烈,连脸颊都时不时抽动,“艾尔撒,快动手啊,我快撑不住了!”艾尔撒在外面还真是进步甚大,自己战得都有些吃力,更别说还有在旁边看戏的辅助魔导士,叫明黯?还有刚刚下去的五个魔导士,以一敌多十分吃力,倒还不如演场戏,利用利用艾尔撒。
在明黯跟杰拉尔之间,不知怎的,艾尔撒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明黯,直接后退,把空间留给明黯,手上的剑却未放下,虽然那是杰拉尔,但是他的身体里还有着杰尔夫,危险程度超高。“明黯,你一定要把杰拉尔救出来!”
“真是劣质的表演,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马离开这里,永远不要靠近艾尔撒,要么说出实话,别哄骗艾尔撒。我不屑跟你打,毕竟你体内的杰尔夫并不存在,不是吗?”明黯手指微动,底下提前绘制好的「清心」魔法阵飘到杰拉尔面前,要不是为了让艾尔撒认清对方的心性,自己才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真烦呐,“你只是受到其他人的蛊惑而已,不过从你赶走艾尔撒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这其中所有事情都是你自身意志做出的决定,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推到莫须有的杰尔夫身上!”杰尔夫长时间不在人类世界行走,也是由于他身体所中诅咒的缘故,他可不会死亡的,就跟自己一样,不生不死,不老不灭,不然他也不会一心求死,要不要抽个空去找找他?看看他最近情况如何。
啧,还真是眼尖,难缠的对手,“你以为你说这些就有用?这具身体,我要定了!”原本只是在杰拉尔手上凝聚的黑暗气息猛然间覆盖了全身,一边眸子已经变成红色,另一边的眸子里红色慢慢扩大,驱赶着为数不多的黑色,以自身为中心突然形成一个旋风,周围的魔力都被吸引过来,一点点压缩到体内,补充着在刚才的战斗中所消耗的魔力,也为一会儿的遁走做准备。
“那是杰拉尔残存的自我意志!明黯,快救救他!”明知道自己帮不上任何忙的艾尔撒在一边急得团团转,手心里的汗浸湿了剑柄。从八年前到现在,自己心里对杰拉尔的怀疑一直不散,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那种心狠手辣的人,直到听到他体内还有着杰尔夫的存在,自己才放下心来,不过明黯说的话让自己十分在意,什么叫劣质的表演?周围空气当中的魔力都被杰拉尔吸引过去了啊,这怎么会是表演呢?
“救?拿什么来救?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别人干涉不了,”一道魔力注入「清心」魔法阵,然后融入杰拉尔体内,明黯叹口气,摇了摇头,“艾尔撒,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有些人为了达成目标会不择手段,哪怕会失去某些东西,就像这次,要是没人来救你,你说你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身体以另一种形态存活在人类世界,而意识完全消散,他是用什么手段把你弄来这里的,是威胁?还是偷袭?你回去以后好好想想。你把人心想的太美好,只把邪恶安在黑暗魔导士头上,魔法不分界限,人心才分,而人心难测,光明当中也会有黑暗的存在。”
明黯怀中的哈比乖乖闭上嘴巴,一言不发,这种情况下自己就不应该出声,这些话要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千万不能留在脑海里。
是、是这样吗?还真是难理解,要是纳兹在这肯定会说一样的话。艾尔撒把明黯说的话悄悄记起,手心里的汗渐渐干了,拿剑也更稳当,冰冷的剑刃朝着漩涡当中的杰拉尔。
「清心」魔法阵在杰拉尔体内发挥作用,眸子当中的红色迅速褪去,右眼之中的暗红色控制魔法阵随之破碎,杰拉尔看向艾尔撒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身旁的漩涡渐渐消散,满身的黑暗气息被吸纳回体内,双手想要伸向艾尔撒,却在半途收回。是的,自己体内根本没有杰尔夫的意识,这是在自己完全清醒以后才明白过来的事实,但是自己实实在在伤害了艾尔撒,自己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竟然还想着把艾尔撒作为祭品,那个明黯说的对,从头到尾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做出决定,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受到其他人的蛊惑?会是跟自己同一批的同伴吗?不可能!除了艾尔撒,其他人的魔法都是这八年间自己从评议会复制书籍所习得的,绝对不会是他们。现在看来那乌鲁蒂亚有很大的疑点,去找她!闪身飞出乐园之塔,在离开之前回头看了艾尔撒一眼,试图把她现在的样子刻在心底,自己做错了这么多,一定要去赎罪。去评议会的途中,遇到拉哈尔带队的飞艇,还好自己对上面的一切都无比熟悉,这才躲过魔导飞艇的勘察魔法,自己绝对不能在评议会的牢笼里渡过剩下的岁月,绝不能!
望着杰拉尔渐渐远去的背影,艾尔撒心中百感交集,那种感觉,不会错的,是最初的杰拉尔。“明黯,接下来是解决剩下的敌人吗?”自己从半空落下,站到通往下一层的楼梯口,侧耳细听,依稀传来建筑倒塌破碎的声音,看来纳兹他们的速度不慢,自己要花点力气才能追上他们。
“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明黯掌心登时悬浮七枚「飞行」魔法阵,哈比的速度不一定能跟上自己的魔法,还是让纳兹抱着哈比,“走!评议会的飞艇马上就来!”扇动翅膀顺着楼梯直接往下冲。
正打的起劲的纳兹被翅膀带到明黯身后,根本不管纳兹的不满,“明黯,你有省力的办法来解决他们?一层一层往下打太费魔力和时间,这里就没有自毁魔力回路吗?像「涅槃」那样的。”
“这里可不会有那种魔力回路,这里的魔力回路与之相反,是用来存储魔力的,不过,要是那个魔导精灵力全部注入到这座乐园之塔,没有艾尔撒做祭品来稳定魔力,数量庞大的魔力难以同时停留在一个地方,这里终将会毁灭,”可惜那二十七亿概念魔力已经落入自己的手中,毁灭这种情况是暂时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不过评议会来了以后就说不定了,明黯为纳兹大概解释了一下,掌心悬浮的四枚魔法阵依次亮起,露西捏着钥匙被翅膀带过来,伽吉鲁的胳膊还是铁龙棍的模样,朱比亚的身体当中夹杂着零零碎碎的魔水晶,格雷身上寒气外露,“我不管你们现在要说什么,都先闭嘴,等离开这里再说,收回你们的魔法!哈比,你呆纳兹怀里,”再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身上没有其他魔法的波动,证明是原体,不是其他人伪装,“嗯,都齐了,走!”掌心的魔法阵旋转速度加快,即将带着所有人离开这座乐园之塔。
“等等,明黯,我们走了,那他们呢?”艾尔撒指了指塔底那些原本是自己同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