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什么时候见过顾尚大师孙子一样?
什么时候见过有人指着大师的鼻子骂,大师还不敢还嘴?
那句“你也配”,这简直太……太侮辱人了!可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么个事儿。柳宗的老祖啊,虽然不知道柳宗从哪里蹦出来了这么个老祖,可只看柳天华的态度,恐怕其他宗门的宗主见着这老头也得称一声前辈。这就是翼州大陆了,崇拜强者的真理不变。刚才还在乔青和顾尚之间一面倒向了大师的人们,这会儿看见柳宗老祖,顿时就觉得这顾尚也太不知好歹。
这样一个不知年岁的牛逼老者,他的徒弟辈分之高,能让你一句“小友”给打发了么?
眼见着四下里一片不赞同之色,顾尚已经完全的懵了。
他是真懵了,谁能想的到,只不过教训几个普通弟子,竟会教训出这么一出事儿来。已经几十年没受过这种侮辱的顾尚心头泣血,浑身的鲜血都在上涌着,几乎就要一口喷了出来。他死死忍着,对着忘尘僵硬扯出个笑容:“前辈。”
乔青意外一挑眉。
这老东西对她根本就算不上威胁。从头到尾,受了伤忍了气丢了脸的一直都是他,无端端倒霉成这副德行。说白了,就是她根本没拿顾尚当对手当敌人,他还不配!可此刻见着他这应对,倒是高看了几分:“这顾尚,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枭雄。”
凤无绝也应了一声:“这种人,最可怕。”
他不由想起当初的乔青,在乔家潜伏着的乔青,那时候的她,没有绝对的武力值之下,也是这样的吧。能屈能伸,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有多难!可惜,他和乔青作为过来人,都看得见顾尚这卑微的姿态下,掩藏着的无边狠毒和恨意。
老祖活了一把年纪,当然也看的见,不过他不放在眼里就是:“还有呢。”
顾尚很自觉地转向了乔青等人。
这个时候,他若是再猜不出乔青的身份,就可以去吃屎了:“乔公子,太子爷,今日之事是顾某的不是。不过小小矛盾,是顾某一时糊涂了,两位莫要放在心上。”天知道,他说出这一段话,心里的恨意几乎要烧灼了他!
乔青似笑非笑:“自然。”
嘶——
四下里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猜到归猜到,可真正她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众人不由齐齐被吓住了。
“乔公子,乔青!”
“天哪,竟然真的是她啊……”
“老子刚才干了什么,我竟然想跟自己的偶像动手?!”
各种各样的惊呼声中,众人不由哭笑不得。沉寂三年,她又蹦跶出来为非作歹了。不由的,脑中浮上了那最近崛起的留香公子,不知道这两人比起来,哪个更胜一筹?眼见着乔青笑吟吟扫视一周,众人咕咚一声吞着口水低下头,心中无限默念:刚才要动手要杀人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屁股拔毛的傻鸟不是我不是我一定不是我……
乔青懒洋洋收回了目光。
她看向对面的柳天华等人:“几位宗主,好久不见。”
“是啊,三年不见,乔小……”悄悄放出感知,这些宗主们瞳孔齐齐一缩。见鬼!竟然探查不到她的境界了!那只能说明……他们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将要出口的“小友”吞了下去,苦笑道:“乔公子果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
乔青轻轻笑起来:“本也没想着‘鸣’,这不是身不由己么。”
几个宗主们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愿自己的修为暴露出来,纷纷了解地闭口不言。转了别的话题打着哈哈:“自然,自然,小友向来是个低调之人么。”
乔青:“……”
凤无绝:“……”
众人:“……”
低调,低调个屁!她要是低调,这天底下就没有高调的人了!眼见着这些宗主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众人又是一阵感慨,果真是六大宗门的宗主啊,非一般的无耻。不过……
有人悄悄凑上另一人的耳朵:“有没有觉得,这些宗主的态度很古怪。”
另一人也点点头:“可不是么,这态度几乎可以说是恭敬了。”
恭敬?
这也太好笑了。
她今年才二十二岁吧?竟然会得到六大宗门宗主的恭敬?
在场的人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那被无视到了一边的顾尚大师。他甚至感觉到刚才这几个宗主一顿之后,有意和他隔开了距离。万般心思在他脑中飞快转着,玄气上和身份上顾家都不足以和这乔青作对,可好在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四品炼药师!
顾尚垂下的眼睛里恶毒之色一盛再盛,就像他刚才说的,外人永远也不会明白一个四品炼药师的影响力!
这隐晦的举动,被柳天华收入眼底,不由摇头撇了撇嘴。
同为炼药师,同有玄火,他和这顾尚有那么一点儿交情。只盼望这老东西别办糊涂事儿吧,一个四品炼药师是牛逼,可那是分人的。在那小怪物眼里,也就是个屁!天知道那小怪物是怎么生的,三年,五品炼药师,这身份要是揭露出来,绝对会在大陆上形成一股不可估计的飓风:“对了,乔公子,我等还有一点儿小事要跟公子询问一二。”
“咳,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儿,就只是问问,嗯,问问。”众宗主长老纷纷道。
柳天华连连翻了九个白眼。靠,刚才在柳宗,你们可不是这么个态度!
乔青明白他们这是收到消息了:“可以,一会儿咱们去了柳宗再细说。眼下,乔某还有些私事。”
“当然,当然,以公子方便为前提,只是一点小事儿,哈哈,哈哈,去了柳宗再说也行。乔公子贵人事忙,先忙自己的。”
满场观众们,更无语了。
乔青转向了那男香阁的中年人。
刚才囚狼飞下来,也没忘了把这人给扯在了手里。这个时候,乔青就不由感激起顾家的举动了,刚才那么一包围,男香楼里所有人都跑不了,生生被困死在里面。她抬头瞥了一眼整个男香楼二层上探着脑袋焦急不已的恩客和小倌儿们,又将目光定住在了第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