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汉协是为了南姝文化出错的事情。”
“奥···”秦青柏眼底掠过不知名的光,“我们汉协最近一直在核对,暂时结果还没出。”
戴允林的手攥的紧了点,“是有遇到什么问题?”
“的确遇到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戴允林平静沉稳的声音扬高,在安静的藏书室里显得有些尖锐。
正伏案核对史料的几位学者不由抬头看了戴允林一眼。
戴允林眼神闪烁两下,面上浮现出关切的神色:“毕竟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所以核对的大多数史料书籍我都能提供出来,汉协若是需要,我一定尽力提供。”
其他学者点点头,垂头思索:“也可以。”
秦青柏倒是轻笑声,“不用了,我们汉协史料齐全,古籍史料珍贵,就不劳烦戴学者了。”
戴允林张嘴,还想再言。
秦青柏对上他的脸,偏头,很是疑惑:“可为什么戴学者您只能提供大部分史料,而不能提供全部呢?”
戴允林要出口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
握紧的掌心收紧,又放开,“想必秦会长也知道,人这一生翻阅过的书籍何其多,这些书籍哪能样样由都保留在自己手,提供不出也正常。”
“所以说,戴学者有些指责南姝文化错漏的地方,其实是根据自己既有的经验、知识?”
“可以这么说。”
戴允林的声音带着极淡的僵硬。
秦青柏笑了,“我知道了,戴学者的好意我心领了,核对这件事就交给我们汉协来吧,毕竟···”
话音变得意味深长:“毕竟,按照您既有的经验知识来,即使核对一万次,南姝也还是会出错。”
极淡的硝烟味弥漫着。
戴允林心底一紧,仔仔细细盯着秦青柏的脸,见他双眼带笑,嘴角弧度颇为神秘,不禁再次攥紧手。
秦青柏这话,究竟是单纯的说笑,还是对他的讽刺,或者说猜疑?
“时候不早了,我和几位学者还有事要忙,戴学者自便吧。”秦青柏说话。
戴允林视线在面前的桌上铺洒的资料上掠过,眸光轻动,又看了眼,桌上摆放的好几本古籍,顿了顿,“好,那我就不打扰秦会长了。”
···
出了藏书室,戴允林没立即离开,反而去找了李泽萍,巴齐两人。
安静的办公室内。
两人正坐着谈论着,见戴允林忽然过来,惊诧了一瞬,随即满怀笑意道:“戴学者怎么有空来汉协?”
戴允林脸上的笑意却没那么大,嘴角下垂,脸肃着,第一句话便是:“你们知道可秦青柏的核对进度是什么样?”
“进度?”李则萍反问,皱起眉,“秦青柏动静小,不爱声张,核对进度我倒没怎么注意过。”
“你呢?”戴允林看向巴齐。
巴齐摇头,“我也没有。”说完,垂头皱眉想了想,“但我前两天听核对错漏的一个教授说了,他们遇到点难题,说是有些史料找不全。”
找不全,自然也就没法证明谁对谁错。
戴允林脸色和缓了两分,心知找不全的史料,要么就是像《诸王列传》那样记载朝代帝王更迭的,要么就是自己那部分根据以往知识,推测胡诌出来,很难找到史料证实的。
巴齐看出了戴允林脸色的担心,张嘴笑了笑,“戴学者你不用担心,咱们指责南姝都是有凭证的,没有凭证的,估计汉协也查不出来。”
汉协藏书虽多,但他和李泽萍都是在汉协呆了半辈子的人,对汉协的藏书十分了解,这次指责南姝出错,可是特意选了汉协藏书上没记载的某些方面。
李泽萍附和,“没错,戴学者不用担心。”
他们手上有史料证明南姝出错,没有史料的,虽然不能分清谁对谁错,但就恰好在这个谁也不能判断真假的时候,权威人士的话就是真假了。
而戴允林,就是权威人士。
戴允林心底转过弯了,浑身松快不少,笑道:“没错,是这个理。”
不管怎么样,南姝绝对不可能洗白。
*
戴允林走后,秦青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叫了南姝过来。
南姝接到秦青柏通讯时,恰好在赶来的路上,看了看路程,对秦青柏说了句“还有半小时就能到。”
半小时后,南姝推开会长办公室的门。
门内的暖气冲淡了她一身的寒气。
秦青柏替南姝倒了杯热水,和她说起了戴允林。
听完,南姝轻笑:“他这是慌了,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汉协。”
秦青柏赞同:“没错,他还问起了我史料的事,我给挡回去了。”
说起这儿,秦青柏又有些不耐来,“根据《华夏六千年》,我们已经发现了戴允林的多项错误,现在要是将这些资料放出去,谣言自然破除,但偏偏还有部分指正,我们找不出相对应的史料古籍来。”
“是什么?或许我有。”
秦青柏从星阁里拿过两张薄纸,递给南姝。
南姝低头,极快的看完两张薄纸上的内容,笑笑,“秦爷爷你放心,这些就交给我。”
汉协没有的古籍,陆家藏书会有,即便陆家藏书没有,那华夏文化系统还能没有吗?
从头至尾,戴允林自认万无一失的指正,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
秦青柏知道南姝的能耐,放下了心。
舒适地躺在位上,“行,你大概什么时候能核对好,到时候我们汉协配合你。”
南姝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视线望向蒙上一层水雾的窗,忽然说了句:“后天,联邦会下雪。”
沉冤昭雪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