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说娶她却至今没有娶她的杜仲衡来,苏合香是更恨万谨芝的。
如果没有万谨芝,订婚仪式就不会中断。如果订婚没有中断,那么她就会顺理成章的变成杜家少夫人。如果她是杜家少夫人了,那么国内第一家西药厂就会是她和杜仲衡的共同产业,而不会是什么万谨芝的。
可现实是,她至今没有嫁出去,万谨芝却风光二嫁了,名下的万记西药厂更是赚得是人都眼红。
明明这女人什么都不如她,凭什么现在却比她过得更好?妒嫉让苏合香丧失了理智。
哪怕她的家人早就耳提面命万谨芝今非昔比了,让她万一碰见的时候千万不要找事,可当万谨芝出现在她面前,她根本压抑不住那冲天的恨意。
“以为自己攀了高枝了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了逮哪都能耍威风了是不是?哼,无知蠢妇就是无知蠢妇!这里可不是你想买就买的胭脂水粉店或者珠宝首饰店,这叫拍卖行!任何物件的售出那是都得经过公开拍卖,公开竞价的!”
苏合香一脸看不起万谨芝的表情,“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就没有脸再出来见人。二嫁风光又如何?终究还是二嫁,不是原装。万谨芝,你都没有脸皮的吗?”
媳妇儿被人当面侮辱,张宗尧可受不得这个。一身杀气立刻倾巢而出,无人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拔枪毙了面前的苏合香。
苏合香吓得两股战战,恨不得马上就逃,但不知是不是对万谨芝无尽的恨意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她居然不逃反战。
“张大帅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她万谨芝有一手自主研发阿司匹林的医术又怎样?仗着自己的医术独一无二就可以不知羞耻没脸没皮吗?如果张大帅眼里只看得到利益而不顾人品的话,我斗胆奉劝张大帅一句,您的队伍这样下去可长久不了!”
“老子听你在放p!”张宗尧拔枪瞄准了苏合香的额头正中,杀意毫不掩饰,“你算哪里的葱姜蒜渣子,也有资格对老子的媳妇儿说三道四?既然你这么愿意对他人的事情指手画脚,老子这就送你下阎王殿跟阎王说个够去!”
咔,那是枪的保险被拉开的声音。
苏合香被吓得全身都颤抖了,嘴巴半张着,看样子是想说些什么,可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徒留下了急促而粗重的呼吸。
拍卖行内的一众人群莫不噤若寒蝉。
掌柜的也早就出来了,然而却被张宗尧一身的杀气镇住,别说上前打圆场了,他都想立刻掉头先逃了。
谁爱找死谁找去,反正他还不想死。
眼瞅着就要血溅当场了,姬笑笑此时却笑着出声了。
“张宗尧你可别急着开枪,否则人家回头就能说以死证明了人家说的在理,你却是恼羞成怒,这才杀人灭口。”
张宗尧呲开牙花子笑得嗜血,“我张宗尧死都不怕,还怕人说?谁不怕死谁尽管说!”
屋内的气氛一时压抑到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前些日子张宗尧在婚礼现场大开杀戒,这里没人不知道。杀的人有东瀛人,也有新政府的人。别看在新政府眼里,只要是外国人都得高看一眼。但在张宗尧的眼里,该杀就杀,一点都不会手软。
为此东瀛国向新政府提出了强烈的抗议,以及缉拿张宗尧的要求。
然并卵。
新政府的人根本没能力强行拿下张宗尧。
张宗尧也坚定的表达了立场:是倭寇先计划在他的婚礼现场暗杀他的,他有证据,所以他是正当防卫。至于防卫过程中由于自身实力过硬从而反杀了全部敌人,没能留下一个活口,他也很遗憾。但谁让枪子无眼呢?这事儿他也控制不了。
一副“我就是杀了人我也占一个理字,你们能怎么着”的土匪样儿可是把新政府和东瀛国的人气到了吐血,但他们也的确一时想不出有利的反驳来。于是那天死的人就那么白死了,那天的事也不了了之了。
这整出事件传开后,更让张宗尧暴戾嗜杀的声名大振三分。人们下意识地就认为,如果张宗尧想杀谁,只怕没有理由人家也敢杀。
苏合香终于勇气耗尽,腿一软瘫坐在地,她哆嗦着看着重新瞄准她的枪口不甘道,“我,我可是女人!”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是大男人!你好意思对一个弱女人出手?而且还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
张宗尧看她像看傻子:“你是男是女跟我有关系?我的眼里一向只有活人,死人,以及芝芝,三种人!”
苏合香一口气没喘上来,被噎晕过去了。
这种时候都不忘秀恩爱,还是人吗?
姬笑笑同样无语。
来自张大帅的土味情话,她最近真是听到要反胃了。
“张宗尧你给我闭嘴!”
万谨芝一声娇喝,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她居然敢吼张大帅,她不想活了吗?
哪知下一幕却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大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为什么张宗尧不仅没生气反而还越加卑躬屈膝了?
哎哎哎,张宗尧你那么狗腿子,你的东北军知道么?
“芝芝你别生气,虽然你生气也很漂亮。芝芝你快看那个乾隆时期的五彩大花瓶,是不是很漂亮?我买给你啊?”张宗尧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眼里只有万谨芝。
姬笑笑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他凑到自己颈间占便宜的大头,“你那什么欣赏水准?我就是真的要买下这屋里所有的物件,但其中绝对不包括那个乾隆时期的五彩大花瓶!”
明明记得史书上说乾隆他爹雍正欣赏水准蛮高的啊,谁知道儿子竟是这样的城乡结合村镇风。
“行了,你先去给我弄醒那女人的。”
“还用得着弄醒?直接拖出去埋了就是。”
姬笑笑怒拧他的腰,“埋埋埋,你埋了她谁赔我的名誉损失费?她就白骂我了?不行,她就是死也得在我骂回去之后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