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个型的。”宋其衍却义正词严地用严肃地表情看着她说:“也只喜欢一个女人的这个型号。”
“粑粑,现在你可以给某某看你裤裤里藏了什么东东了吧!”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极度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靳子琦、宋其衍相顾无言,头顶一群乌鸦灰溜溜地飞过。
除夕之夜,刚一入夜,黑色的天空便绽放了一簇又一簇璀璨的烟花。
靳子琦和宋其衍带着某某先去了一趟南都花园,如今,乔楠已经搬来跟苏凝雪同住,看望了他们之后,一家三口才回宋家吃团圆饭。
宋宅位于半山坡处,因地处郊野,山林空旷,灿烂的花火更显得撩人,一朵一朵,在半空中绽放,千姿百态,五彩缤纷。
把车开到大门口时,宋其衍接到电话,宋之任出去见老朋友回来,车开到山脚下没油了,大过年,家里的司机就一位,只好让宋其衍下去接。
“你先进去,我下去一趟。”宋其衍亲了亲她的脸颊就又上了车。
某某哼唧地不愿意下车走路,就跟着宋其衍一块儿去山脚接人了,心里打着小算盘,等会儿粑粑就会把车开到家门口,而不是大门口!
靳子琦看着车子开远后才转身往家里走,如今怀孕了,她每走一步都格外地小心,天没有彻底暗下来,而且有路灯,看得清脚下的路。
快走到大门口处时,路过一辆黑色雅致轿车,那熟悉的车型让她的呼吸一滞,距离她也不过三步之遥。她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它停在这里,已经是第五次了……
靳子琦在原地停驻了几秒,便目不斜视地月过去,走了几步,她回了一下头,车子仍然静静地泊在淡黄的路灯下。
她走到了铁门前,按响门铃,里面的保全似乎不在。
寒冬的夜晚有些冷,她的两手都被冻得冰凉,她略略侧眸,那辆车依旧还在,没有人下来,也没有发动车子,仿佛静止在了那里。
铁门迟迟没有打开,一缕焦躁涌上心头,靳子琦盯着那古铜色的铁门,耳畔却突然响起乔欣卉的那番话,她又看了眼那辆轿车,那就像是一个威胁的黑点凝滞在她的胸口,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她站在驾驶座的车门边,深吸了口气,抬手,轻叩着车窗。
里面的人,仿佛被突然惊醒了一般,玻璃车窗迅速地落下,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你喝酒了?”她有些惊愕地看着他,而且喝得不少。
秦远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眼睛干干的,泛着血丝,脸色苍白如吸血鬼般。
“你坐到副驾驶座上去,我让家里的保全送你回去。”
秦远就像是机械人似地极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地抬手,抓住了她搁在车窗上的手,紧紧地扣住:“不要走。”
靳子琦本欲回去叫保全,不想一个不注意就被拉住了,那冰凉得没一点温度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腕上,她心跳一顿,那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语气很淡,但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秦远只是望着她,“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邂逅,照顾,默契,什么都是假的,没有未来,没有责任和义务了,我……小琦……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只……爱过你一个。”
“秦远,你喝醉了。”靳子琦垂了垂眼睫,语调不带丝毫的情绪起伏。
沉默,萦绕在他们周身的唯有沉默。
靳子琦抬起眼,看到的是他脸上流露出的痛楚与无助。
他眼神中的恳求与绝望,是她从未见过的,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好像在湍急的河流中,她是他抓着的那块门板,如果她松开他,他就会溺水而亡。
只是中间隔了一个十年,什么都变了,也都回不到过去了。
靳子琦看到他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借着路灯光,近了半步,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一直用力抵着自己的胃部,驾驶座上胡乱撒着几个药盒子。
“你的胃病发作了?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他却不肯松开她的手,看到她对自己尚有的关心,晦暗的双眸中闪过夺目的光彩,“小琦,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你生病了。”靳子琦没去看他希冀的眼眸,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
“小琦……”他还想说什么,“咳——”却被一声喉间溢出的咳嗽打断,然后,一口鲜红的血液喷在了靳子琦的手背上。
靳子琦看着阴暗光线下,自己手背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那温热的红色液体顺着她的虎口潺潺流下,滴落在他那白色的衬衫上,迅速地化开来。
“我帮你叫救护车……”说着,她瑟缩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他却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任由粘稠的血液模糊了他们相触的地方。
“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秦远沙哑而无力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
“什么短信?”大门边的路灯光映出她的神情淡若远山一般。
秦远深深地看着她,“没收到吗?”他垂眸喃喃低语,随即哑然失笑,“没收到没关系……你还是过来了……这样就够……咳咳……”
他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喉咙里涌上一口血腥味,秦远强忍住没有吐出来,他的视野有些黑暗闪烁,望着那淡色光晕里的纤影,怎么也不舍得移开眼。
“小琦……我……只剩下躯壳,好像再也撑不住了,陪在我身边好吗?没有方晴云,没有其衍,只有你跟我……我们……”
他的嘴唇哆嗦个不停,俊秀的眉紧紧地拧起,似在忍受钻心的痛楚。
他惨白的薄唇上残留着点点血迹,捏着她手腕的手也在不可遏制地战栗。
靳子琦的手指关节僵硬地蜷缩,心中一阵窒闷的难受,像是承受不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如果他这个表白对她来说算是惊喜的话。
他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他都表现得极为小心翼翼,百般呵护在手心,即使他没有优越的家境,也不愿意让她受一点委屈,分手的时候,她果断而坚定,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他亦没多说一个字,默默地斩断了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