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桑的眼神本就飘忽,此刻因为靳子琦那含笑的眼神更是心头发毛,垂在两侧的手忍不住拧紧,靳子琦瞟了眼她泄露心思的小动作,依旧不作响。
终究是做了亏心事的,白桑桑沉不住气,有些紧张地皱起眉心。
“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肯不把你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她的语气变得急促而不安,眼睛时刻提防着四周,随时准备在有人靠近时停止这个话题,她的惊慌和靳子琦的意兴阑珊形成鲜明对比。
靳子琦抬眸看了她一眼,那张娇媚的脸上哪里还有血色,看来吓得不轻。
她一笑:“你不需要这么紧张,我也没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如果你一定要我就那件事发表什么观点,那我只有四个字,好自为之。”
白桑桑脸色倏变,但咀嚼消化了靳子琦话里的意思后,她才略微放松了一点,但依旧紧绷着神经,她可不会把靳子琦当做一个愚昧无知的女人!
指不定,一不留意,靳子琦就把这事捅出去了。
到时,不止是她,连白氏都要受到牵连,她爷爷和父亲绝不会放过她。
靳子琦将她的踌躇和担忧尽收眼底,过了半晌才说:“与其在这里担忧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倒不如好好约束自己的言行,也许看到的不止我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白桑桑听了最后一句话立刻失了冷静。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规劝你约束好自己的言行。”
白桑桑摇了摇唇,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靳子琦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顶多装作没看到今晚的事,像白桑桑这样要强的女人,要是把她逼急了,豁出去跟自己拼命可就不好了。
白桑桑静静地观察了靳子琦一会儿,看她眉目坦然,没有算计的意思,才慢慢放下心,但很快就困惑起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有帮你吗?”靳子琦挑起黛眉,尔后一笑:“我只是不想缠上麻烦。”
说完,不顾白桑桑震愕的表情,越过她径直上楼。
拐过缓步台,靳子琦才慢下步速,抬手拂过自己的小腹,低头看着那微微的突起,心中暗叹:她果然是个实际的女人,时刻谨记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果是以往她也许还可以肆无忌惮,但如今怀了孕,很多事便要多层考虑,诸如面对心机颇重的白桑桑,她甚至连两人间的距离都算计着。
只要白桑桑一旦打破她的安全范围,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往后退步。
走去某某的小房间,看了小家伙正抱着被子睡的香,靳子琦就没多打扰,悄悄退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又有点饿了,便想下楼觅食。
路过自己和宋其衍的卧室的时候,看到隔壁青乔的房门打开,韩闵峥从里面出来,脸色红得不正常,正在整理自己的着装。
冷不防地被靳子琦撞见,韩闵峥愣在了原地,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靳子琦却像是见了鬼似地盯着他的左脸,那里有一个鲜艳的火红唇印!
“你——”靳子琦有些语塞,但还是伸出手指隔空指了指他的脸颊,她的视线却越过他看向灯光昏暗的卧室,却没看到青乔出来。
韩闵峥只当靳子琦是不敢相信他会从里面出来,才会用手指指着自己。
当下,抱歉地一点头,带着左脸颊的那个唇印,一本正经地对靳子琦说道:“时间很晚了,少夫人早些休息,我先回医院了。”
他的仪态一如既往的优雅克制,但那个唇印却一下子让他从禁欲派进化为偷情派,换言之,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顾名思义,衣冠禽兽。
靳子琦甚至认为,是青乔估计整他的,他看不到这个唇印,青乔怎么可能看不到,可是她却没有提醒他,就让他顶着这个唇印出来了。
可怜韩闵峥还不自知,依然颇为虚伪地妄图塑造不近女色的冷漠形象。
估计等会儿下楼,难免会成为一干女佣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
靳子琦抿着唇角忍笑,选择忽视他脸上那个唇印,看着他那冷静自持的面色,轻咳一声:“那你快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韩闵峥看了看手表,对她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他离开还不到一分钟,虞青乔就风姿摇曳地从里面出来,在门边摆出一个自认为性感的姿势,朝靳子琦抛出一记媚眼,火红的唇送出一个飞吻。
靳子琦望着她那犹如血盆大口的菱唇,可以肯定她绝对是故意的!
然而,虞青乔很快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推头丧气地捧住靳子琦的手臂,脑袋枕在她的肩头,无力地叹息:“表姐,我爸让我回法国去。”
靳子琦忽闪了下眼睛,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快过年了是该一家团圆。
她像哄某某一样摸了摸青乔的脑袋:“那过完年再回来啊!”
青乔放开她的手臂,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但愿如此吧。”
说完,在靳子琦还在琢磨她这句话里的无奈时,她就已经回到了卧室里,冲靳子琦摇摇手:“表姐,我先睡觉了啊,明天还要上班。”
靳子琦浅笑地应下:“好。”然后自己也下楼去找东西吃。
推开餐厅的门,刚踏进去一步靳子琦就后悔了,但想要收脚已经来不及。
本坐在餐桌前独自喝酒的苏珩风,听到开门声,挑着眼角望过来,就看到了握着门把站在门口进退维谷的靳子琦,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迟疑。
在她准备默默地退出去之前,苏珩风便已站起身:“你是来找吃的吗?”
他的话问得有些急,但也让她没有办法就这么离开。
她愣了愣,但还是点点头,在他的注视下,面色疏离地往里走,先去厨房看了一圈,交代厨师做些皮蛋瘦肉粥,又停留了会儿才出去。
苏珩风还是坐在原处,没有如她预料中那样避嫌地离开。
靳子琦脚下停滞了几秒,还是大义凛然地迈了出去,没有去餐桌边,而是去沙发上坐着,拿起摆在茶几上的杂志随意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