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案底绝对不能留!”白展鸣推开白夫人替自己擦拭伤口的手,兀自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手往办公桌上一拍:“让你们局长过来!”
岂料负责录笔供的警察看都没看白展鸣一眼,顾自己在纸上哗哗地写着,尔后公事公办地问:“名字,年龄,性别,住址,报上来。”
白展鸣被一个小警察这么忽视,面上哪还挂得住:“我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敢这么对我说话,叫你领导来!”
警察同志搁下手里的笔,歪着头看白展鸣,“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就给我拽成这样,要是我把你放出去,你还不在警察局门口放把火?”
将近年关了,省公安局在这个月中旬就发了红头文件……
鉴于近几个月刑事案件的发生率居高不下,全省的公安系统决定开展一次严打行动,全力打击各种刑事犯罪活动。
没曾想,半个月快过去了,犯罪分子们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风声,再也没有任何出格的动工作,就连附近几所中学平日里最爱打架斗殴的孩子都安分了下来。
这不是存心不让他们的警察局去争评先进单位吗?
想想就让各位民警同志虚火旺盛,这可关系着年终奖金啊!
结果就在一大帮子人大晚上郁郁难眠时,忽然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说是他们附近的半山富人区发生了一起群架,那可是自己撞到枪口上的小白兔,他们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于是众人立刻精神抖擞地欣然前往。
事实证明,那个举报电话没撒谎,还真让他们逮着了这起群架的参与者,一逮就是十个,可算是对上头下来的红头文件有了交代!
民警同志心里一阵老怀安慰,又瞅了瞅一屋子灰头土脸的人,冷哼一声,这帮子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夜黑风高之夜,在富人区门口聚众斗殴。
那是摆明了与人民为敌,顶风作案,性质之恶劣令人发指!
这样一想,民警同志下巴一仰,冲白展鸣勾了勾食指,朝一旁的空地上指了指:“你,给我去那里蹲着,记得把头低下去!”
白展鸣眉头一敛:“你说什么?”这个不知所谓的小警察,敢跟他这么说话!
“我说人话你听不懂啊!”民警同志也恼火,叟地起身,冷眉竖起:“罪犯,就得向人民低头,尤其是你这种屡教不改的顽固派!”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白展鸣气得肩膀不住地轻颤。
白夫人一听自己丈夫和警察同志对上了,忙上前安抚白展鸣:“小白……”
“别叫我小白!”刚出口,就被白展鸣一声羞恼的低喝,“都是你,慈母多败儿,好好的,纵容那混小子打架,现在好了,都别回家了,在这里睡吧!”
那边的白路晨听到老子的责备,撇撇嘴,一脚还搭在椅子上,嘴里咬着根牙签,敞开的衬衫口子还露出大块的白斩鸡肉,头发凌乱,鼻青脸肿的。
“爸,你这话说得可不对,这事能怪我吗?要不是咱们二姐受了委屈,我会动手吗?这件事其实就我最冤,你看我的脸都被打成这样了!”
白夫人一瞧见自家小儿子的猪头脸,也顾不得白展鸣的怒气,直接跑过去,捧着儿子淤青遍布的脸,小心拿着手帕擦拭:“儿子,还疼不疼?”
坐在白路晨旁边的苏珩风和苏晋安父子下意识地撇开了头。
白路晨那张脸,可都是苏珩风打的,虽然他们父子伤得也不轻,但因为平日里受惯了宋冉琴的压迫,他们对泼妇骂街一招式难免有些后怕。
要是白夫人这会儿指着他们大骂起来,那才是真正的鸡犬不宁。
白展鸣被推到一边,不等他开口训斥那没规矩的警察,靳昭东已经被提到了办公桌前,也是一脸的阴郁。
“姓名,年龄,住址,职业。”办案经验丰富的民警同志拿着笔,敲了敲桌面,向端坐在跟前红着一个鼻子的靳昭东问道。
靳昭东抿着嘴不说话,俨然是一派大老板的架势,不配合录口供。
“哎,我说你们两个人还真够有个性的,跟我装深沉?”
靳昭东扫了眼怒极而笑的民警,冷冷道:“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在这里经历的一切也都会告知我的律师。”
“哎呀,你还胁警了是吧?”民警撸了撸袖子,一脸的愤懑,气也受大了。
这个时候,本缩着脖子坐在角落的宋冉琴突然抬起了头,满脸堆笑地朝民警同志说道:“警察叔叔你看这……”她决定采取怀柔政策!
“打住!”民警知道宋冉琴的那点心思,撇了撇嘴,哼哼道:“这里可没你的叔叔,我也没有你这样大年纪的侄女,现在换你回答我的问题。”
民警同志一脸义正言辞,丝毫不给宋冉琴拍马屁的机会。
宋冉琴四下瞟了一眼,见没人可以求助,暗道这帮子酒囊饭袋,面上却是笑嘻嘻地叫道:“那警察大哥,这件事其实有很大的误……”
她立刻就闭紧了自己的嘴,因为她看到那位威武的民警同志,突然从办公桌下抽出一根警棍,重重地一棍砸在办公室上,震得旁边的茶杯颤个不停。
同时被吓到的还有乔欣卉母女和白夫人,几个女人眼圈红红的,都不敢再出声,生怕那警棍不长眼地飞到她们的身上,那可就遭罪了。
虽然说都是第一次进警局,但是在电视里看过不少,很多街头打架的流氓碰到警察那是能跑就跑,要是不小心落到警察手里,那就得老实,问什么答社么,千万不能跟警察对着干,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不说别的,单单是触你两电棍,或者把你拷在窗户的铁栏杆上,大冬天地让你吹一晚上冷风,这些就够你受的了。
宋冉琴不敢再动一下,一双眼是盯着那警棍一眨不眨,时刻警备着,她以前可是听人说谁谁家的亲戚进了趟警察局,就是不配合,最后被拷在窗户栏杆上,无人问津一天一夜,大小便都撒在了裤子上,别提有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