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兰心头一紧的同时，眼睛几眨，嘴巴一瞥，无限委屈的表情生动呈现在脸上，“云飞，我怎么可能……告诉小涵这些？”
    她没有过多的为自己申辩，而是有的放矢说了一句后，打住，睁着一双雾气腾腾的美眸哀婉地望着沈云飞。
    嘴唇哆嗦几下，再次四两拨千斤地开口，“方泽的年龄不仅是你的雷区，也是我的雷区，我怎么可能告诉小涵，让她恨你，更恨我？”
    当初，确实是方玉兰首先提出要隐瞒儿子的真实年龄，她说，为了沈云飞的仕途，为了他的脸面，为了让沈若涵少生怨恨。
    当然，她的想法与沈云飞是不谋而合。
    知道沈方泽真实年龄的除了乔凌燕，就是沈清远。
    沈清云是不会告诉小涵的，那么那个耿耿于怀的乔凌燕呢？
    “不是你告诉小涵的？”沈云飞的口吻里充满着不确定，可是眼底却少了几分冷意和怒气。
    方玉兰静静躺在床头，看着与自己对视的沈云飞，努力保持着平静。
    “云飞，你认为是我告诉小涵的？”不答反问，脸上却是认真的表情，虽然危险而聪明如沈云飞并不好对付，但是如果不是这般的沈云飞，又怎么会让她处心积虑，将她的后半生全部押在他的身上呢？
    沈云飞脸上一沉，只听得他一字一句道，“你不该来医院！”
    他没有继续追问之前的问题，而是唇角一勾，如同锐利的鹰隼一般，望向方玉兰。
    如果说小涵动手砸人有些过份，可她毕竟还是个容易意气用事的孩子，特别是当她陡然面对父母早已离婚的残忍事实时，反应肯定是过激的，只是方玉兰应该考虑的周全一些，而不是大张旗鼓住进医院。
    “我本来就是在家里用药水止血，可姐姐不知怎么来了，看到我的额头流血不止，非要送我来医院！”方玉兰移开视线，不再与沈云飞对视。
    而沈云飞却满脸紧张地问道，“你告诉你姐了？”
    问话很简洁，但方玉兰明白沈云飞的意思，他是担心她向外人泄露了自家的不堪。
    “今天我们公寓附近的超市停车场，有小偷在偷电瓶车，被发现了，那小偷在仓皇逃窜时，就将包里的作案工具乱扔，当时，我正好路过，但没被砸到，后来姐姐问起我额头被伤的缘由，我就借此一说。”
    方玉兰回答的滴水不漏，让原本还带着紧张的沈云飞脸上略微变了变。
    “小涵只是一时的冲动！”
    这句话不知道是安慰方玉兰，还是对自己的一种宽慰，本来似乎还带着怒气与危险的人，身上那种冷然凭空消弭了不少。
    也在这时沈云飞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方玉兰一怔，整个人似乎浑身触电，有些紧张的看向他。这个时候来的电话，应该不是为了工作。
    沈云飞的脸上也露出一抹郁卒，在来医院的路上，他给清远打过电话，间接性的问了小涵的下落，但没有结果。
    也不知清远找到她了没有？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沈云飞没有移动身子，而是当着方玉兰的面接起了电话。
    “喂……”随着对方的话语，沈云飞的脸庞抽搐了几下，然后，越来越阴沉。
    方玉兰调动全身的神经，屏息静听，断断续续听到，好像是市政府值班室的人打来的，说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将一张属于沈市长的银行卡放在了值班室。
    电话这端的沉默让值班室的人紧张起来。
    “沈市长，要不要我把这张卡送过来……”不可否认，对方带着阿谀逢迎的性质。
    沈云飞极力控制迸发的怒气，淡淡地开口，“不必了！”
    “明天给我！”在挂断电话时，沈云飞补上一句。
    方玉兰听着那粗闷的呼吸声，不用看，也知道，沈云飞的脸上定时青筋浮现。
    之前，在飞机场发生的一幕，沈涟漪早已通过电话绘声绘色讲给她听了，想那沈若涵也真够倔的，果真就把银行卡还给了沈云飞！
    还真是跟乔凌燕一个德行，死要面子！
    沈云飞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外面的小套间，拨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事？”电话那边的乔凌燕，多了一份淡淡的紧张。
    以往接沈云飞的电话，她的语气平淡的跟白开水一样，要不是为了女儿小涵，她真的想和沈云飞相忘于江湖。
    以为可以将离婚之事隐瞒到女儿学业完成之日，哪知人生无常。
    现在接到沈云飞的电话，想必与小涵有关，所以，乔凌燕绷紧了情绪。
    “乔凌燕，这下你满意了！”沈云飞撕开了那张儒雅的面具，带着前所未有的戾气指责着对方。
    电话里静寂无声，乔凌燕不知沈云飞的此话怎讲，所以在默默等待前夫的下文。
    可某人却觉得她是做贼心虚，理亏了！
    “乔凌燕，你见小涵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背后挑唆，煽动，从而让小涵恨我，让她跟我反目成仇，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沈若涵将银行卡还给了我，也就是说，她不再认我这个父亲了。”
    电话里咆哮的声音让乔凌燕想笑，难不成动手打女儿，还说出一些绝情的话，怪她？
    “乔凌燕，沈若涵认不认我，我无所谓，反正我沈云飞有儿子，也有女儿，只是你想过后果吗？你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没有背景和后台，今后怎么能给沈若涵一份体面的工作和丰衣足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