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苏秘书你再等等。小刘，帮我瞧瞧这份文件写得是什么。”
    就算心里头恨不得要杀人，毕云涛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随手将海岚的文件丢给助理。但这笑容是越来越假，语气中的不屑也忍不住了，眼神阴冷地盯住海岚。
    一千万一个月很合理，老子放你狗屁！
    什么市场价格，市价最多就五百多，六百万！孟泽贤你这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过是想老子将之前相差的租金都补回来！门到没有！
    孟长恒你这老狐狸，一点面子都不给！什么d市这边不归你管，一句不好插手就把电话给挂掉，你们俩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敢合谋来算计老子？
    加租？老子给你挖坟！
    “呵呵，苏秘书，你瞧这文件这么厚，不如我们先喝几杯，等小刘把文件给看完了，我们再签约怎么样？”说着，不给海岚回话的机会，毕云涛就开始动手倒白酒！
    “哎呀，苏秘书，我说实话吧，就算泽贤今晚没有让你来找我，我迟早也会去找泽贤谈谈租金的事情。之前呢，是老李啊，他帮孟大哥管着d市这边，但现在泽贤回来了，租金这些事啊，还是找泽贤谈比较好。来来来，苏秘书，干了啊！”
    毕云涛将小杯倒满，热情地放到海岚面前。毕云涛先是豪气地将自己的白酒喝光，又对海岚道。
    “苏秘书，你怎么不喝啊，可不要不给我面子啊！”毕云涛警告似的堵住海岚的话。
    医生交代过，她脸上的红肿虽然淡去了，但伤口其实没有完全愈合，不能碰刺激性的食物，饮品也不行。
    白酒，很烈，很刺激的。
    垂眸看着桌面上清澈如水的白酒，海岚还能感觉到脸上一阵一阵的刺痛。“毕老板，你言重了，这杯，我得喝。但是，毕老板，我的酒量不好，喝几杯脑袋就会犯迷糊，我们今晚还要把文件上的一些细节商量好，赶在月底之前，我就要把文件修改好，不能延误了下个月的租金计算。”
    “呵呵，那是当然的，就算苏秘书你不说啊，我也会把租金给提上来。这么多年了，孟大哥还是按照十几年前的价格来收我租，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啊。不公平，不公平，这样对别人不公平，我们做生意的最看重公平了！来来来，苏秘书，我干了，公平起见，你也得喝光了！喝了，我们再谈！”毕云涛利诱道，故意提起“租金”的事情，让海岚觉得他很有诚意加租，但如果她不公平，他还讲什么公平？
    “好。”从容一笑，海岚松开握紧的拳头，拿起小酒杯，仰首就把杯中白酒全部喝光，辛辣的液体一路灼伤喉咙，“咳咳！”
    “哈哈哈！苏秘书好酒量啊，巾帼不让须眉！来来来，我们再来喝一杯，租金的事啊，好商量得很！”
    见海岚被呛得咳个不停，毕云涛笑得更加大声，夺过海岚的酒杯，继续帮她倒满，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冷光。
    老子让你喝，喝死你个臭婆娘！
    “咳咳，毕老板，不，不好意思，我先去个洗手间。”
    胡乱地推开眼前的肥手，海岚无力地扶住椅背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扑到门口，找了一阵才摸到门把在哪，好不容易才撞出了雅室。
    “哼，想和老子斗？”毕云涛熟练地将杯中的白酒洒在地上，脸色阴辣地对助理道，“你去把车开到后门，找个偏僻地的地方，不能让别人看见了，谨慎点！”
    “这，老板，你要把将苏秘书给。”小刘暗示道。小刘是新来的，虽然聪明，但毕竟是初次经历这些事，心中难免会排斥，但也不奇怪。
    你想想，孟家在d市是什么身份？当年如果没有孟家，现在的d市根本不可能成为全国一线大都市，孟家能撑起d市！
    毕云涛和孟氏合作了数十年，他能将租金一直压在十多年前的水平，自然有他的本事。毕云涛的竞争手段在d市的商界内也是出了名的，除了把人弄死，毕云涛什么不敢做？孟总把这么漂亮的女秘书派过找毕云涛，小刘也觉得他挺狠的！
    “哼，老子倒要这臭婆娘明天还怎么跟老子要钱！去，快去准备，给老子精灵点！”毕云涛凶狠地警告小刘一句，猪眼中满是狰狞。
    不等小刘回应，毕云涛大步走出雅室，想追上海岚，肥大的身躯几乎把白衬衫给撑破了。
    哗啦啦！
    “呕！”
    本来想洗洗冷水清醒一下，但实在撑不住了，海岚扶着洗手盆就呕起来，把胃里的白酒都呕出来，沉重胀痛的脑袋才稍稍好了一点。
    毕云涛根本从一开始就没同意过租金的事，他一直灌她喝白酒，不让她吃任何东西，有意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灌醉，她又不是白痴，但就算知道又怎么样，这白酒，她一样得喝！
    能不喝吗？
    不喝，毕云涛就能借题发挥，当场发恼说她没有诚意，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还谈什么加租的事！说不定，毕云涛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取消和孟氏的租约，对！孟氏不缺毕云涛这个租户，但谁知道毕云涛出去之后会怎么和外界说她这个秘书？
    说她行事嚣张，目中无人？
    还是说孟氏行事嚣张，目中无人，故意找一个女秘书来羞辱他这个老租户，孟氏就是故意找人来逼走他这个老租户的！孟氏一直不满他的租金和十多年前一样，还霸占着一个好地方！孟氏的手段就是这么卑鄙无耻！
    声誉！
    最后，孟氏为了声誉，一定会将她推出来，平熄所有舆论。
    她还没蠢到会把自己给毁掉，喝！多少都得喝！
    “呕！”
    喘了几口气，海岚干脆把手指伸进喉咙，尽量将所有白酒都呕出来。待会回去，毕云涛还会继续逼她喝，商场从来没有公平过，要生存，就要习惯。
    干呕了好一阵，海岚感觉到胃部一阵抽痛，缓过几口气，双臂运力撑起身，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狼狈女人。甩了甩脑袋，低头用冷水泼在脸上，让自己再清醒一点，这时候不能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