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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她,要顺其自然
    按照道理来说,秦嫣是不属于七界之内的。
    她是混沌之气转世,就算曾经是人身,也在她恢复神身时那“星辰”会自动不见,现在她既然在《生死薄》之内,她就必然有生死。
    正在这时,阿香注意到远远的出现了十几条龙族的身影,还有跟他们缠斗的秦家门徒,整个神界都已经打了起来。
    “他们在那里!”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有龙族冲了过来,阿香认出了其中一个,惊呼。
    “小青龙?!”
    阿香跟小青龙也算是做了千百年的邻居,自然不希望他被煽动枉死在这,这附近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可已经被燕少凛布满了阵法。
    刚刚冲过来的一头巨龙已经被无数雷光劈落,燕少凛提起火刃冲下了因缘石的白玉台子与龙族战在一起。
    此时,秦嫣身上迟来的越来越强烈的疲惫感,她把装了沈逸尘灵魄的“界”放到了纳戒里。
    她也认出了小青龙,他当时还曾帮过他很多次,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兵戎相见。
    “阿香你去吧。”她看着心急如焚的阿香,知道总要让她去处理。
    阿香瞬间如获大赦,坚定道“主人你放心我一定让那头蠢龙清醒过来!”
    说罢,阿香也加入了战局。
    神界如此之大,轩辕神君就算是纠结了千人,甚至是龙族也被煽动也丝毫不是对手,秦嫣所在的地方固若金汤,冥帝石殿看着血流成河忍不住叹息。
    “这些蠢货,一个个被佛界利用了还不知道,简直是愚不可及!”
    “佛界?不是轩辕神君?”秦嫣不解的问。
    石殿冷笑一声“其他那些零散的还可能,龙族你别忘了一开始去的是佛界,轩辕神君哪来的本事去那里,定然是佛界的人答应了龙族什么要求,佛界表面接受那些”逃难“的修行者,私底下,那些老秃驴们可一个比一个自私,他们借我们的手杀人呢。”
    秦嫣闻言,眉心一皱,她只怕今日之后,七界都会认君墨为魔了,可这也是无奈之选。
    她只希望佛界那些人不要趁火打劫。
    与此同时。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君墨的动作微微一顿,抓住了这个空隙轩辕神君想要偷袭,反被上邪一刀刺穿了肩头,血瞬间染红了白袍,他吓得后退再次躲入被他煽动的修行者之后。
    不过如今所谓的“起义军”势单力薄,眼看就是昨日黄花了,龙族一死,剩下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一推就倒。
    不说秦家门徒跟x集团的人,就君墨的实力就是无人能敌的,当然除了已是神体的秦嫣。
    轩辕神君没逃出多远,忽然后背心一疼,他啊的一声惨叫摔到了一座神山之上砸出了个深一米多的坑。
    他踉跄的站起来,吐出一口血水忽然感觉胸口一凉,已是被君墨捅了个透心凉。
    自知逃跑无望,轩辕神君看着眼底满是杀意的君墨嘶声大笑“煞星!你就算杀了老子又如何,整个七界都要崩塌了,你杀了那么多人也一样救不回她!哈哈哈哈哈!你是逆不了天道的!我轩辕家大仇得报,哈哈哈哈,啊!”
    他的笑声半截之中变成了惨叫,上邪本就是神器,被神器所伤痛苦必然是其它的十倍,而且其上的阵阵黑气正在一缕缕拉扯着轩辕神君的灵魄。
    “是谁帮的你,谁在幕后操控,被上邪夺了神魄,结果不需要我告诉你。”
    轩辕神君剧痛之中产生了强烈的恐慌感,他觉得冷,而且好似有万只阴冷的手在抓着他,那都是被上邪夺走魂魄的人,上邪是神器也是四神器中唯一的凶器。
    当年他以逍遥子身份拿着的时候是白剑,而如今是真实的凶剑,上邪吞魂夺魄之后他等于魂飞魄散,别说轮回,连渣渣都不会剩下。
    就在轩辕神君犹豫的时候忽然他感觉自己手上的纳戒像是开水一样滚烫,惨叫一声,从纳戒里忽有金光飞出,金箭竟然瞬间刺穿了轩辕神君的咽喉!
    一切变故发生在瞬间,君墨只来得及用上邪收敛了轩辕神君的一缕神识,几乎瞬间,金箭消融,轩辕神君也被摧毁成粉末消散一空。
    有人在阻止轩辕神君说破天机,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混战随着轩辕神君的消散彻底一边倒了。
    残兵败将纷纷的逃出神界或者被秦家门徒斩杀,看似气势汹汹的千人就跟纸糊的一样。
    君墨收了上邪,面色阴沉,一种很不妙的直觉让他顾不上收拢剩下的秦家门徒直奔因缘石的方向。
    明明有金箭轩辕神君却不用。
    为什么?他隐隐觉得不安,直到看到秦嫣安然无恙的时候他才完全松了口气,丝毫没发现他的模样吓了秦嫣一跳,轩辕神君死的惨烈,他身上沾满了他的血,秦嫣上上下下确认了他身上只有不大的几个伤口才完全放心。
    好在是不知道是他们的运气还是什么,佛界不知怎么好像闹起了内乱,最后神界的这场骚乱平息了,虽然损失了三分之一的秦家门徒跟留下的一些认君墨为主的修行者,不过所谓的“起义军”全军覆没,这也是为了不走露一点消息。
    小青龙最后也跟龙族其他人一起自爆了,也不知佛界到底答应他们什么让他们这么拼命。
    阿香自从跟小青龙一战后不知他说了什么,阿香有时候会恍恍惚惚,待秦嫣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她竟然忽然开始发愤图强的回到混沌鼎里面修行了,这样对她也好,她也就没再过问。
    楚离末跟墨阎关系有了长足发展,因为乱斗中墨阎替楚离末挡了一剑总算让面冷心热的男人动容了。
    她按照石殿所说用心头血跟混沌之气总算修补了沈逸尘的灵魄,虽然她修为损失了接近一半,也虚弱了不少,一口气跌回了渡劫期之前,不过她不怎么在意,如今修为如何只是个数据而已,化转阵能一点点修补回来。
    在知道她准备送去通灵石后楚离末提了意见“狐族的玲珑塔实际上是最适合他恢复灵魄的地方,妖界虽然归于混沌不过玲珑塔还在,它如今在妖界里面自成天地,只要把他放到妖界他自会找到”
    秦嫣犹豫了一下最终同意了楚离末的话,她没有去,拜托了墨阎把装载着沈逸尘灵魄的“界”送回了妖界唯一还存在的玲珑塔,她希望他能忘记他。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她也出现了问题。
    她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沉,起初她以为是因为修为损失的原因,可渐渐的她开始恢复依旧没用,她甚至没来得及去看君墨给她修建的独属于他们的家,毫无预兆的陷入了昏睡当中。
    秦嫣这一睡就是三天,而且她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变,她虚弱的速度忽然加快,而且比之前更加凶猛,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孩子在吸收生命力,也包括她的。
    此时,燕少凛、苏瑶跟阿香还有楚离末、墨阎都不在通灵宝府里面,而是在楚离末暂住的荒宅之中,正厅当中,一行人神色凝重,不是他们不想现在去看秦嫣的状况,而是君墨如今的情绪已经不是能听得了人劝的了,他像是护食的野兽,眼眶发红,磅礴的神压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三天来,秦嫣的状况是压在所有人心头最后一根稻草。
    在秦嫣昏迷第一天,阵法、输灵力甚至是抽取她的灵魄……所有的方式他们都试过了,但一个都没有用,特别是抽取灵魄的时候君墨已经发现她跟混沌之气融为一体了,也就是说,就算他们给她重塑驱壳,苏醒的九成可能是万年前的那位“圣君”而不是她。
    随着她的虚弱,混沌之气也越加强悍,它一直在潜伏,等待着这一刻。
    而且棘手的是她肚子里的小宝宝,有他(她)在,他们更不能拿混沌之气如何。
    失败后,君墨就像是失控的野兽,他暴躁、不安、愤怒,其实不仅仅是他,如今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深深的不安。
    楚离末、墨阎跟苏瑶尚且冷静,燕少凛这段时间不比君墨强多少,这半个多月他时刻都在想自己算错了哪一步,最终他想到了《生死薄》上她奇怪的“星辰”,他威逼利诱过石殿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按理说秦嫣确实不应该出现在《生死薄》上,而如今只能铤而走险。
    “像妖界一样我们可以提前运转化转阵加速七界重塑,利用神器聚集之前,我可以分离混沌之气与她本体的灵魄,我可以给她重塑躯壳。”
    楚离末闻言皱起眉“先不说完成化转阵后可能出现的变数,而且这有个关键的漏洞,要用这个方法必须在孩子未降生之前。否则混沌已成我们没有机会”
    苏瑶也不赞同,补充道“你这计划想过她的孩子么,这是她想要的么?”
    苏瑶的话音落下,正厅内死一般的沉寂。
    阿香是得到了消息才从混沌鼎里出来的,她之前从小青龙嘴里知道了姣白的名字,她虽然回忆不起来他跟她发生了什么,可后来从苏瑶那里她知道肯定不是好事,而且她知道了姣白跟秦嫣之间的事情。
    说实话阿香心情有点复杂,可她知道秦嫣隐瞒她实际上是因为她关心她,所以这次她觉得一定要为秦嫣做点什么,但苏瑶的话确实有道理。
    “她若是再不醒,你们都清楚会发生什么。”燕少凛其实也不忍,可跟秦嫣相比,他更在乎她。
    众人神色各异,但也知道他说的没错,如果她再不醒真的只有铤而走险,或许就连君墨也会赞同,只是……
    好在这个时候,燕少凛感觉到他身体里残存的秦嫣那缕魔气微微的波动“她醒了!”
    秦嫣感觉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只是觉得很累,身体很沉。
    她以为这次跟之前几次一样只是嗜睡,可这次她做了个“噩梦”。
    她感觉自己嘴里像是被灌了血,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可那血没有任何味道,反而带着冷冽的香气,只是随着它的进入,她觉得从胃到身体都一片冰冷,甚至肚子都隐隐的疼。
    她想挣脱这个“噩梦”,于是拼了命的想睁开眼睛,终于,她感觉自己的手指能动了,然后是半个身子,全身,而这时她感觉有人在吻她。
    最初她下意识的想抵抗,可当她刚刚动,对方却愣住了,她得以轻松的把他推开,但随之而来嗅觉味觉的回笼带来了他身上的她熟悉的冷香跟微微的血腥味。
    她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看清眼前的男人,第一眼她甚至没认出他来。
    男人身上依旧穿着十几天前血战的衣服,上面满是干涸的血迹,仅仅是十几天,君墨的模样就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都是青青的胡渣,眼底发青,双眼满是血丝。
    “……阿墨?”
    她低喃,意外的却发现他竟然愣住了,那双好似收满了漫天星辰的黑眸有着像是喜悦又又像是怀疑她是否是幻觉的样子,反而让无所不能的男人像个孩子。
    她不自禁的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却被她自己抬起时消瘦的手臂惊到。
    而他这时则像是忽然回过神一般,紧紧的把她抱到了自己怀里。
    他抱着她像是抱着这世间他唯一的珍宝,想占有又怕捏碎了她,秦嫣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可她现在已经完全清楚这绝对不是简单睡了一觉。
    如果她的那个“噩梦”还不能证明他是做了什么让她醒来,那么秦嫣嘴里的血腥味跟他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足以证明一切。他难掩憔悴,她不知她睡了几天他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干涸的血迹,好在他身上的冷香依旧清冽。
    但一切一切告诉她,出事了。
    他抱了她很长时间,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就要起来,却猝不及防因为失血的晕眩再倒了回去。
    他懊恼,尽力装作一切正常“想吃什么,饿不饿?”
    他撑起身看她,对上了泪眼朦胧的凤眸,心里一紧。
    “阿墨,告诉我是不是出事了?”
    君墨凝视着她,此时此刻他无比希望他的姑娘别这么聪明,甚至他想过欺骗她,可他答应过她不会再骗她,而且他不想她是从别人那里再知道她的事情。
    君墨坐了起来,把她抱到了怀里,让她看着自己的胸膛,他最终说出了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跟这段时间他们所做的一切。
    “我早就猜到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手……”他把情况告诉她之后,秦嫣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孩子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所以……顺其自然吧。”
    她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冷静的接受这一切,或许是因为之前她挣扎过,也想过放弃,甚至也挣扎过他陷入永寂的事情,而现在,总算所有一切都有了最终的归宿。
    他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紧攥的双拳微微颤抖,压抑的是愤怒还是不甘,同时还有无尽的痛苦。
    他只是不懂,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是她来承受这些,他宁肯是他自己!明明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但这半个月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如果不是他的血还有用,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最终是否会直接选择杀了他们俩的孩子铤而走险。
    而现在,好在他的血还管用,他不在乎自己怎么样,他只要她活着。
    她越是平静他越觉得是他的惩罚。
    “我一定会有办法的,宝宝,相信我。”
    “……笨蛋。”她忍不住调侃难得显得笨拙的男人,笑着,侧头对上他的眸子,眼泪却掉了出来“够了,阿墨……你也不要再放血了,我有感觉这只是一时之用。”
    她感觉到他想说什么,微微揪住了他的衣襟“其实这样也公平,之前是你替我选择,这次,我想替你选择。”
    她只是有点遗憾,遗憾不知道是否能亲眼看着他们的宝宝出生,遗憾她不能教导他(她)医术,遗憾……不能跟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好多好多,她甚至开始后悔很多年以前她应该更主动一点,更不该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别的事情身上。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亲吻去她脸颊上的泪,只觉得心如刀割。
    “那你也该知道,我现在比你强,我如果想离开你拦得住我么?”她仰起头看着他,清晰的看见男人黑眸里的愤怒、震惊跟痛苦。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反抱住他劲痩的腰身,敛眸“我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在争吵、冷战之上,我们已经尽全力了,足够了……”
    她能做到坦然接受,然而对于君墨来说显然不可能。
    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一切可行的方法,甚至想过是因为他是煞星的缘故,同时也想到了因缘石。
    万年之前就因为因缘石上他雕琢的两人名字让她与他互为生死劫,而如今或许一切的劫难,还是它,或许毁了它就能救她回来,但这也有弊端,他斗的是天道,无论输赢都会受到天罚。
    他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
    忽然,猝不及防的晕眩还是击倒了他。